【節點】
如果把一個故事的發展看做成一條既定的軌跡,從開始到結束,從最初的發展部分就能夠看見,‘開始’和‘結局’已經有了許多可能,不隻是過程,每一個節點的可能性都太多了,多到無法用任何一種載體進行記錄。
“提問,最初的開始是因為什麼?”
“回答,最開始的原因是……九州的崩塌。”
——如果想要在一個故事之中隱沒自身,那就要儘可能剝離自己對於整個故事的影響,將一切化作順理成章的發展,就像用紙包裹住火焰,火焰就一定會燃燒,一切都應該這樣,按照邏輯來發展,在這樣的延續下,故事之中就會減少對於‘常理’的描寫,從而讓正常的自身脫離故事之中的細節。
“作為‘水城會’的處刑人,他應該很能夠理解剝離人的生命是什麼感覺。”魁劄爾科亞特爾將自己吊垂在那奢華的琉璃燈之上,她那如蛇一般的下半身纏繞著那琉璃的燈,“但我又不是‘人’,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在麵臨死亡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
祂無處不在。
“你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布局這一切的?”她從琉璃燈上落下,匍匐在賭場的地麵上,她看著在自己麵前的‘人’,或者說,人形,她不得不承認,不論是第幾次看見這個‘人’,源自於箱庭本身的恐懼感也會籠罩在她的身上。
“一開始。”
“你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我的箱庭,不應該吧?”魁劄爾科亞特爾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你不是應該去九龍了嗎……對吧?最初的魔女。”
最初的魔女,魁劄爾科亞特爾知道祂,這個在‘開始’的時候賦予了自己核心,讓自己成為一個魔女的存在,整個倒垂天空,還有她自己,本就是依托著最初的魔女的‘恩澤’才得以存在,但……這麼快嗎?會這麼快嗎?
不應該啊……
“我並不是來回收你的核心的,難道是拉普拉斯或者柯羅諾斯的事情讓你們感到害怕了?”祂側過頭,看著這熟悉的地方,“核心回收的這件事情你們全部都知道?”
“不……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我的‘代行者’。”
魁劄爾科亞特爾的聲音有一種哀求的意味,她無法在最初的魔女麵前產生任何反抗的心理,她回憶著時間,現在應該是二零二三年的一月一日,至少她的錨點所在的時間應該是這樣,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時間的最初的魔女應該是在九龍才對,除非……除非,除非麵前的這個最初的魔女並不是在這一個時間點的最初的魔女。
她並不知道最初的魔女有什麼力量,那些遠超出她的認知的力量不是她通過思考就能夠理解的,在看見最初的魔女出現在倒垂天空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害怕了,她害怕最初的魔女來回收她所擁有的權能,那名為蠱惑的權能。
最初的魔女並不會‘蠱惑’,這一份權能對於祂來說應該沒有任何用處,正因如此,在二零二零年之前的時候,她很喜歡用蠱惑的權能在水城製造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在這個城市之中,用蠱惑的權能讓‘人’做出各種不符合理智的事情。
這就是她所喜歡看見的。
在二零二零年之後,和自己的代行者的契約讓她沒有再進行這樣的娛樂,不過沒關係,擁有代行者,就意味著她能夠看見外麵的世界,能夠借助代行者的眼睛看見外麵的世界,看見更遠的地方。
瓷給她約束的錨點並小,能夠讓她移動的範圍很大,但是在每一段時間之後,她需要讓錨點接受一次來自於瓷的檢查,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能夠讓這一份交易的前提,就是最初的魔女。
“按照契約,我不會殺死你。”祂一眼就看穿了魁劄爾科亞特爾害怕的事情,“我隻是過來取點東西,幾天前我扔進來的東西……你應該保存好了吧?”
“就在那邊。”魁劄爾科亞特爾指向倒垂天空的某一個地方,“我不敢靠過去。”
“我自己去就好。”
——二零二三年,一月一日。
——間隙。
燊冬合上了手中的書本。
“你知道了什麼?”
“很多事情。”燊冬說,“‘他’用第三個願望窺探了最初的魔女的秘密,通過尼莫西妮的權能,我得到了祂一部分的記憶,這一部分的記憶很多,因為對於祂而言,從我們的角度看過去的漫長歲月對祂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祂所認為的‘一點時間’的記憶,我可能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去閱讀。”
“你剛才就是在等這個?”
“畢竟這裡是間隙,不屬於現實和非自然的地方。”燊冬鬆開手,讓愚人的故事目錄散落在空氣之中,“在這麼多種選擇之中,間隙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