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持有聖杯並不知道如何使用,也未告知arher之外的人。最初她發現這個金色的杯子裡蘊含了極大量的魔力,想要動用卻非常困難。仿佛搶到了一個寶箱但無論怎麼砸敲打都砸不開鎖扣,撬開的一條小縫中透露了寶箱裡價值連城的金銀寶物,隻能每天從縫隙中倒出幾枚金幣解饞。
她覺得麵前的未來人應該知道聖杯如何使用,對方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後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會更好。阿提拉關心的另一樁事情則是……
“鈴木友紀,你來自未來,你知道我最終抵達了哪裡嗎?”
比聖杯之類世間罕有的寶物更重要。已經年過45歲的阿提拉見多了身邊同齡人的過世,即便沒有死在戰場上,死於疾病或意外的情況也時常發生,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像修行魔術之人存活過百年。
“抱歉,我未係統地學習過曆史,隻了解英雄的豐功偉績和典故。迦勒底機構也沒觀測到過您以從者身份降臨,我並不清楚您的結局。”
鈴木友紀在這裡說了謊,他所說的除了最後半句全部是事實,迦勒底機構的確沒有阿提拉的資料,鈴木友紀也沒有學過整套各體係文明曆史。但匈奴王阿提拉在人類曆史上是排得上名號的偉大征服者,曇花一現的匈帝國也值得講師花5分鐘時間簡述。
【“上節課提到過一支匈奴移民遠走東歐,留下的匈奴人融入了中國文明。原本這種沒什麼文化留下的蠻族不需要花時間提起。但誰都不會想到在公元4-5世紀,這支移民的後裔逐步建立起了一個多民族王國,或許說成聯盟更合適點。而這個王國愈發強盛的時刻,誕生了一位獨特的帝王。現在把書本翻到下一頁,迦勒底資料庫中雖沒有這位王的資料,但基礎的了解還是需要的,免得你們萬一遇到匈奴王阿提拉,稀裡糊塗地死了。記牢最後一行,阿提拉疑似飲酒過度,死於血管破裂造成的呼吸阻塞。對策此類從者,……”】
“真的不知道嗎?”阿提拉看得出鈴木友紀在回想,好奇的她非常想得知自己的未來。
“不記得細節了。而且書中記載的你是一位男性,可……”
阿提拉對此一笑置之,“大概我的臣民沒有留下關於我的書籍,而羅馬人把我描寫成了毀滅文明的惡魔吧?惡魔一般都是凶惡的男性模樣,我們在梅斯等城抓到的戰俘也都把我描述成長著血盆大口專吃少女的怪物。”
“可能。”鈴木友紀回答得很勉強,論說謊他真的不在行。
“原來如此。”
比自己走到哪裡更加重要,自己的民族走到了哪裡。阿提拉看得出,鈴木友紀又在說謊,根本不是輕描淡寫的“可能”,而是未來的結局:羅馬人替匈人留下了曆史記載。
多餘的便沒有意義再追問,即便能擊敗阻截其前行的埃提烏斯和他的聯軍,即便抵達了西羅馬帝國的首都,阿提拉也還是一位值得羅馬人浪費紙張書頁記下名諱的王。她年幼時在羅馬人的城市中學習過他們的知識,代代傳承。教她識字的女性貴族可以展開莎草紙製成的古卷,講述羅馬還未誕生之前的曆史。而在匈奴的長老那邊,阿提拉隻能聽這群修習巫術的老神棍口述過去的傳說神話。
“說實話,我起初也不覺得自己能成為王,我的哥哥們比我優秀地多。但後來我發覺我比他們更加優秀,就成為了王。”阿提拉被送回家族後很少能在自己的身邊找到能與自己對話的人,她在匈人裡與眾不同,沒想到需要找一個未來人才能解答她的困惑。
今晚是阿提拉自從君士坦丁堡撤軍以來最開心的一天,鈴木友紀並未發覺邀請自己飲茶的王笑了多次,已經全然沒有了白天威嚴的模樣。
“抱歉,我記住的知識很少。”
“沒關係,你讓我想起了我在羅馬的兒時同伴。他們那時候也跟你一樣好奇匈人的生活方式,見到茶飲和書籍不會驚歎,跟你一樣真誠。”
阿提拉再次笑出了聲,她想起了兒時戲弄同伴的快樂時光,雖然那群不服氣的男孩子總會氣急敗壞地說:等我們老大回來,就能讓你這個蠻族人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提交人質是相互的行為,阿提拉是匈人送出的人質,羅馬方也送出了人質,阿提拉記得那人叫埃提烏斯。一個學會了匈人籠絡各大部族套路的狡猾魔術師,如果不是阿提拉及時下令禁止匈人當雇傭兵,這次來阻截他的聯軍中還將有一支家鄉的同族騎兵。
阿提拉向鈴木友紀講了一些自己還記得的羅馬生活時候的事情,在她描述中,她不像是一個人質,反倒像是國家的貴賓,動手打宰相的小兒子,絆倒王後的侍女,在集會場合唱匈人民歌都沒人管。
放在桌案上的魔術燈因礦石中的魔力用儘,光亮變得暗淡起來。阿提拉急忙起身在自己的王座下拿出一枚魔術寶石充當燃料。她忘了燈專用的礦石放在哪裡,現在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擾,反正兩者一個用等重量黃金就能買到,一個加五倍重量的黃金也能買到。當然她不介意直接動手搶,免得計算花費多少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