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室外氣溫下降到了零下10度。荒棄的城市街巷隨處可見30公分以上的積雪和覆蓋建築物的薄冰。
營地內有魔力防護,氣溫維持在零度線,特彆行動隊士兵都有厚實的冬衣和取暖方式。鈴木友紀光是看外麵繼續慢慢飄灑的雪花,可想斯大林格勒的環境隻會變得越來越冷。
“aer是在擔心城裡的蘇聯市民嗎?都到了這一步,總歸能有一些人活下來。一場突如其來的降溫下雪並不會完全凍死所有人。”古斯塔夫將外麵衛兵遞交的熱果汁拿了一大杯給鈴木友紀。那些士兵身邊隻有酒精飲料,在古斯塔夫具有威脅力的視線注視下,他們立刻找到了符合要求的熱果汁。不同進城前物資充盈的狀態,現在所謂的果汁也隻是調味的衝調飲料,味道類似鈴木友紀所知道的橙汁。
古斯塔夫自己則依舊對人類的飲食不敢興趣,尤其是非禮節性場合,她更不會進食食物。融於自己靈基的內古斯塔夫二世那一部分對於瑞典係的食物和酒還有點偏好,但她感覺那隻是浪費時間和資源。
“不,我沒想那麼多。先處理了‘戰爭’騎士守護人理秩序,才有資格救人。”鈴木友紀隻在見到身邊有人垂死求生時才會激發共情,機械地伸出援手嘗試幫助。這也符合迦勒底的設計初衷,聖杯戰爭裡死多少當時時代人無暇分心在意,但身邊的隊友遇到危險,能搭救還是需要相互搭救,尤其是讓消耗品拯救真正選定的禦主適應者。
他自己沒意識到這些源於設計的小細節,但也無關痛癢了,他之前一直一人執行迦勒底的守護人理的任務,今後也會如此。
鈴木友紀看不到遠在數公裡外某車站留存著的市民還在端槍戒備,他們已經到了物資斷絕,食物緊缺的地步,留守的一架鋼鐵騎士在白天也緊急離開,丟下了在雪天不知所措他們。但凡有敵人衝擊這處陣地,他們的生命將立刻結束。
失去外力援助的人類能夠掙紮一會兒,也隻有這點程度的掙紮。憤怒的自然與瘋狂的德軍都不是憑他們的意誌力可以抗衡的存在。
rider特蕾西婭女王不論目的為何,有她派遣鋼鐵騎士及下屬的劣化從者指揮,他們存活的時間就能顯著提高。而現在他們暫時失去了這份援助。很諷刺,神聖羅馬帝國的女王rider特蕾西婭成了他們的唯一依靠。
“會有很多人被凍死嗎?”鈴木友紀見過疾病肆虐的佛羅倫薩,最後幾日時是貨真價實的人間地獄,疫病死神的鐮刀如收割麥穗般一個街區一個街區地殺死普通人。而這裡戰爭的鐵蹄已經將城市踏碎地四分五裂,卻還是給了一點苟延殘喘的空間。自然的冰雪和降溫反倒是在剝奪普通人最後一點生存空間。
根據迦勒底的記錄,大多數亞種聖杯戰爭發生地很隱蔽,即便有部分演變為災難那也隻是個例,而他經曆的無不是可能導致屍橫遍野或已經變為人間地獄的特異點。或許這正是人理受到威脅的映照,連人理都將被破壞,抑製力生成特異點以分割災難避免進一步擴大,可想處於這個時點的當地普通人會遭遇什麼。
“我說了會死一部分,你要去救他們?還是讓埃德曼中校支援他們物資抗寒?無論哪一種在最理想狀態下都做不到吧?你救不了他們,埃德曼中校也沒能力調運那麼多物資救人。況且他們是蘇聯人,德國人都救不了,怎麼可能救交戰國的頑抗市民。”
古斯塔夫知曉來自aer貝法娜分享的部分記憶,對比之下冰雪與降溫當然沒有致命疫病大爆發時恐怖,但這也有點類似抽簽,依照她的預計,今晚可能是五人裡抽一人到兩人凍死,其他人還時有機會等到明天白天到來的,至於具體如何她不在乎。
哪有兵器考慮如何救人的道理。貝法娜會力所能及地救助所轄意大利地區的市民,古斯塔夫卻不會那樣做,唯有討論殺人才是她在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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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berereer。單獨行動太危險了。你我之間距離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支援範圍,目前天氣過冷,我的使魔蟲也沒法外派。”
雪夜中狂奔的人形全身包裹在加厚的布袍下,她無視了自己禦主的警告,進城前第一道令咒的效力也早就沒剩下了。她憑自己的抉擇與狂性,一路向著知曉的方位最快速度奔跑。
隻因為埃德曼中校在使用超大範圍的偵查魔術時額外發現了一名15歲左右的標準俄國貴族少女,通過偵查魔術短暫分辨確認那是與常人存在差彆的不明魔術師,並且偵查到了少女增強風雪的舉動。
拋去外貌與巨大的冰雪妖精有差彆,其行為已經代表了她與突如其來的降溫和下雪有關係。
“你這是要我動用第二道令咒嗎?”
“抱歉,aer,你這次就算用了一道令咒也彆想我停下。”女性bererer再度無視禦主的警告,通過兩者令咒之間的聯係,將自己的決斷清晰回告禦主瑪奇裡。
“埃德曼中校懷疑可能有詐。彆忘了那個妖精曾吞噬了aer列夫·托爾斯泰……”
屏除雜念,bererer不再分辨自己的禦主在說些什麼,她全力向著偵查到的方位奔跑。那個位置與這幾天他們圍攻的rider宮殿距離不遠。
夜晚的風帶有切割感,讓奔跑速度接近80公裡每小時的bererer感覺到了阻力與墜入冰窟的不適感。她同樣無視了身體上的不適,憑借從者的身體,長時間地高速奔跑暴露在嚴寒中都不至於傷筋動骨。
她現在隻想立刻中止這場要普通人性命的惡意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