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充當物證的金匣擺在桌上,聽到福爾摩斯如此責問天使,鈴木友紀隱約猜到了其中緣由。眼前的天使丹尼爾看起來不可挑戰,實則也隻是一介派遣出來的下屬,真正上位的熾天使一直通過金匣關注著自己。
從理查德把金匣丟給鈴木友紀開始,一直如此。庇佑與審視並存,天使的傲慢與仁慈,任何一項都非常人的理解範疇之內。
棋盤之上演繹的推理故事,原本或許隻是一個悲劇結尾的愛情故事,起始點被設計在教堂內,帶有濃重宗教元素,那位熾天使究竟想向鈴木友紀擺出什麼樣的考題?已經不得而知,因為被委派的天使篡改成了疑雲之中的推理故事,其中人物性格背景時間等等元素都有修改。
“權杖之八,天使丹尼爾,請您對著金匣,大聲複述剛才的言論。這個棋盤屬於誰?最初是誰設計的?為何會演變成現在的模樣?”福爾摩斯再次要求,他指著金匣,從先前的沉默突變地嚴肅認真,當即讓天使丹尼爾很難堪。
回答是不可能回答,即便不對著金匣,丹尼爾也不敢再亂說話。萬一惹得喜怒無常的熾天使大人發火了,祂將瞬間品嘗審判之劍的鋒利。
對待邪魔外道,不留情麵,對待自己一方同樣不留情麵。上三位的天使大多如此,那位大人則因為審判權柄的影響,更為極端,更難以揣摩。
丹尼爾原本計劃輕輕鬆鬆借用考驗不合格的理由處理掉鈴木友紀,做得乾脆利落,完事提交一份工整的報告。如今不曾想對桌的名偵探像是了解了故事之下的更多隱情,連自己改動故事劇本,以便於自己設計謀劃的內幕也被看穿了。
整盤過程要是留存下來被同僚複盤,肯定會淪為笑柄,祂自認戰鬥方麵不行,但考驗一名人類都不算的造物都繼續丟臉,祂絕不允許這種糟糕狀況繼續運行下去。玩鬨歸玩鬨,是時候把眼前整出超出常識操作的鈴木友紀送入永恒的封閉中,考驗不通過這種結果一開始就決定好了,豈能容許出現意外!
祂改動小動作肯定逃不過熾天使大人的審視,改動這種事情屬於沒人提會被默許,但有人要是借題發揮,自己就很可能被審判罪責。
丹尼爾清楚對桌的福爾摩斯正從這一點出發,給自己挖坑,而自己當然不會往裡麵跳。
“故事劇本,也就是桌上的棋盤原本不屬於我也很合理。我畢竟遠沒達到創造一片區域的能力程度。但現在這個棋盤屬於我,我在這之上做一些小小的改動,有問題嗎?”天使丹尼爾回應地含糊其辭,明顯又有搬弄文字遊戲的嫌疑。
所謂小小的改動,幾乎把整個故事都篡改了。故事裡的領主女兒凱瑟琳理應性格極差,暴躁,動不動就叫囂殺人滅口。保羅估計是個專注於工作的商人,有一定領導才能和人格魅力,而非故事一開始會跟衛兵隊長對著乾的粗魯男人。
天使丹尼爾或許有原本故事的影響,在選擇保羅與凱瑟琳兩人誰充當凶手時,才選擇了後者。在祂的第一印象裡,凱瑟琳才更像是做壞事的人。
“為什麼不用原本的故事作為考驗?”鈴木友紀順勢裝著不懂,質問天使丹尼爾,她在問話時,右手自然觸及桌上的金匣,做出要把這件禮裝藏回懷裡的動作。
“原本的故事不適合……”天使丹尼爾這次發出聲音明顯帶著慌亂感,祂光鑄造的雙臂相互交錯,變化著形態,反應出祂自身的不穩定。
“不適合?你哪位同僚設計的故事劇本?有這麼糟糕?原本是怎樣的?之後能給我看看嗎?”莫裡亞蒂故意提高了聲音,同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像是在就事論事。
如果天使丹尼爾有人類的臉孔,祂的表情或許會很精彩,可惜隻有幾個空洞代表五官,但即便是幾個代表性質的孔洞,在鈴木友紀視角中也變得扭曲而猙獰,像是饑餓的野獸在看待盤中美餐。
“鈴木友紀你還沒成年吧?那我怎麼能把愛情故事堂而皇之搬到你麵前?因此需要加工一下,做一些小小的改動。”天使丹尼爾這話任何人聽了都不會相信,呈現的棋盤上壓抑封閉的山村連續殺人事件跟未成年保護扯不上半點關聯。
已經足夠,已經可以。明確的敵對關係,禦主與禦主之間,不必再保留任何情麵。**裸的爭鬥與生死抉擇永遠是聖杯戰爭的主旋律,這一次比較特彆,鈴木友紀需要迎戰的妨礙者僅有眼前一位。“遊戲的事情暫且放下。天使,你為什麼要妨礙我保護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