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烏鴉無聲降在樹梢之上,熱鬨的山間營地不乏生火做飯的士兵。暫時的安寧中仍可以嗅到其中夾藏的瘋狂味道,來源指向不該出現於此時代的陰陽師,細細品味源頭卻又並非在伏見城。
與織田信長的類似,這裡也存在不知名原因變得瘋狂的從者。而且是兩位。
樹梢忽然下沉,烏鴉驚叫一聲,倉皇遠離突然現身的女忍者,而對方全程打量著飛遠的烏鴉,思索之餘沒做多餘動作。無論有心無心,知道一切都是無用功後,能做的似乎隻有期待終止的時刻。
就像女忍者自己明知道在上杉與武田領內均不受待見,還逗留在武田境內,招致銷毀的命運。
世事無常矣。
女忍者輕聲跳下樹梢,出現在露天營地中,引得周圍一眾武士驚呼,即便是認識的人突然現身,也會嚇人一跳。
“要情稟告。arher織田信長所率軍隊在數小時前突然後撤脫離戰場,且沒有折返的跡象。入夜時分大阪豐臣軍已經轉向布陣在城外不足20裡的臨時工事內。”女忍者或許因為身體是人造機巧的緣故,部分從者瘋狂的症狀在她身上看不出來。
她沒問題但她彙報的對象存在明顯異常,兩位大名從者端坐馬紮,各自要往大鍋裡倒攜帶的食材。一方要吃關東常見的壽喜燒,一方則傾向於簡單的甲斐蕎麥麵。
如果不是女忍者及時介入,指不定兩位大名從者臨時打一場決定吃什麼。
“軍情先緩緩,斷藏,你來的正好。你說吃壽喜燒好還是吃那個麵皮好。”一方端著滿滿一大盆蔬菜和牛肉強硬不退讓,身為堂堂關東管領,在美食方麵絕不能輸半分,即便她生平親自煮飯次數屈指可數。
“什麼叫麵片!說得你懂做飯一樣?你所理解的壽喜燒不會是雜燴湯吧!不要在這裡侮辱食材!乖乖在一旁坐等著就行了。老夫乃是從四位下大膳大夫,大膳大夫親自做飯此等殊榮一般人可享受不起。”另一方端著揉好的麵團,單手持小刀,即將往燒開的鍋裡布陣講究風林山火之勢的大名從者,生平是否會做飯的確沒幾個人見過。
本想著儘快告知前線情報的aa加藤段藏左右為難,在場的兩位大名從者哪一位都不好惹,而且脾氣都很差,當初爭吵聯軍名字時都打得不可開交。
環顧周圍,有地位的武士們都自顧自煮著晚飯,不敢介入自家兩位大名的紛爭,所謂龍爭虎鬥凡人遭難,他們對自家大名性格清楚,放任兩人單獨爭吵打起來的話,毀壞範圍有限。如果他人介入,兩人真有可能在這裡對開寶具打到天亮。
見周圍人都指望不上,左右為難的機巧忍者加藤段藏急中生智,在兩位大名從者彼此按捺不住前,想到了混過去的好主意。
“不如……做壽喜燒蕎麥燴麵吧。水都燒開了,兩位的食材也都準備好了,乾脆一起煮吧。”加藤段藏也不知自己折中的辦法是否可行,但按她的思考回路,怎麼會有領軍的大名行軍接近戰場卻為了晚上吃什麼吵個不停?所謂上杉·武田聯軍裡最大的問題就在兩位複活的大名從者身上。
“哦,這可以嗎?能有這種煮法?”其一大名從者,端著壽喜燒材料的ner上杉謙信睜著無光的雙眸,像是宕機了一般在思考可行性。非人層麵,上杉謙信比機巧人偶之身的加藤段藏更不像人。
另一位自然是rider武田信玄,兩人以從者身份複活後,都保留著年輕時候麵貌,但名諱依舊采用老年時候稱呼。“果然你這家夥不會做飯吧?行了,一邊呆著跟斷藏小姐聊閨蜜話題吧。專業的料理操作還是需要老夫這樣專業的人士操手。”
武田信玄長著一副精壯小夥的容貌,留著一頭挑染的紅色短發,使用不符合樣貌的自稱,讓人見了總覺得哪裡不合適。他趁身邊死敵宕機的時機,一把搶來對方手裡的食材,放在自己手邊。
“你突然搶我的做什麼!是要挑戰毗沙門天之神威?”宕機中的上杉謙信慌忙反應過來,伸手就要召來武器真刀真槍打一場。
女忍者加藤段藏及時起身擋在上杉謙信身邊,把這位即將暴走的危險人物推開。“偶爾讓武田大人施展一下手藝也沒關係吧?如果他煮的不好吃,我跟您一起教訓他。”
說實話,加藤段藏對兩人都存在芥蒂,即便以從者身份來到混合的聖杯戰爭中,想起生前往事,難免會產生恨意與敵視,但所謂世事無常,反正心中也沒有必須聖杯實現的願望了,放任戰爭發展即可。
此外,加藤段藏放在生前還真不敢相信越後的上杉謙信和甲斐的武田信玄兩者能聯合,即便兩人因不知名原因瘋狂,這是不敢想象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