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逃!”
伊達政宗甩開被打碎的頭盔繩扣,睜大右眼,妄圖用自己魔眼的能力再次乾涉織田信長。但已經沒了出奇製勝的優勢。他發動魔眼時,織田信長主動閉上自己雙目,避免視線交彙,完全不給伊達政宗機會。
“如果覺得不甘心,打贏了進大阪城找我吧。最後,我得感謝你,讓我再次燃起了認真作戰的念頭,這場聖杯戰爭不論多麼糟糕,但也給所有人提供了再大鬨一場的暢快。”
轉身躍起,織田信長背後矗立的巨大骸骨像自動分出部分骨架變為一匹燃燒著地獄業火的骸骨戰馬,周遭不斷蔓延的地獄幻象倒是迅速收斂了。已經處於魔王姿態的她,想要恢複常態將魔力消耗降至最低很困難,但在魔力燃儘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站住!”
伊達政宗嘗試追擊,但他目前的速度遠比不上織田信長,揮砍過去的黑炎甚至連骸骨巨像都沒砍中。他帶有缺陷的天生魔眼,連續動用後對他自己的距離判斷造成了影響。
對此織田信長無視了呼喊聲,徑直向著大阪城方向策馬疾行,戰場上溝壑柵欄儘數無用。但凡避讓慢的德川兵卒,接近疾行的織田信長,身體燃起地獄業火,成為魔王行進中不幸波及的一抔焦土。收斂範圍的織田信長不代表對雜兵友善,相反化身魔王的她,眼裡看不到這些螻蟻般的小人物,屠殺如馬蹄踩踏雜草一般稀鬆平常。
留意了一眼迎麵而來的赤甲武士,沒有言語,織田信長速度不減地繼續向大阪城進發,與對方錯身背離。她連自己的軍隊都拋下,心思不在虛假的勝負之上了。
後輩之間的勝負她不在意,同她宣告的那樣,伊達政宗要是能擊敗真田幸村攻入大阪城,她願意繼續兩人之間的戰鬥。真田幸村現在要是不識相追擊她,她也一樣會翻臉攻擊,處理掉妨礙者。
穿過德川聯軍陣線,織田信長進一步加快速度,先前灼燒德川兵卒的地獄業火同樣燒在了出城作戰的大阪兵卒身上,躲閃不及時被燒死的人數相對少很多,但織田信長並未區彆對待,單純出城部隊容易散開,不像德川聯軍密集站一起。
留下一道焦黑的火焰路徑,織田信長一騎絕塵。至她抵達大阪城南麵城門,仍沒半分結盟客氣的意思。她對著關閉的城門舉槍連開四次,將礙事的城門木柵打碎。速度不減,織田信長單騎衝入城內,起反應的抵抗結界被她身後的骸骨巨像揮拳打破。
魔王降臨,無可阻擋。
駐守城門的後援兵卒們都看傻眼了,個彆倒黴的因為距離過近,立刻引火燒身,燒成焦炭。
織田信長抬頭確認了一次大阪城主天守閣的方位,繼續以當前的急速在城內策馬疾行。她剩餘時間有限,哪怕得到織田信勝寶具增強,處於幾乎完美的狀態,開啟魔王姿態後,她的靈基依舊進入了崩壞倒計時。
最靠外的兩條街道因為寬敞無人相安無事,越過外城闖入繁華的商業街,災難波及了這裡的大阪居民。織田信長可不管道路狹窄的問題,沿路商鋪、攤販、樓房一路被她引燃焚燒,至於個彆居民在業火中焚燒的哀嚎聲,她自然也聽不到。
隨著織田信長行進化為火海的商業街中,唯獨一名中年商人無視周身的火焰,背負鬥笠迎著前進的織田信長走來。魔王的威壓對他也不起效果,兩人僅僅是視線交錯,織田信長座下骸骨戰馬終於有了減速跡象。
但終究二者無言,彼此錯身而過。既然一個要進去,一個要出去,目的地不同,就沒必要停下來浪費時間了。尤其在這座大阪城內,織田信長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
當中年商人神奇地走出火焰範圍,他的身體又一次出現了衰老跡象,嚴格而言他隨著戰事演變一直在衰老,近來戰事推演迅速,他衰老得也就越快。走到臨近南城門的位置時,他已經衰老到了頭發半白的老人模樣。
變作此般麵貌,年齡衰老也就到了儘頭。雖然在火光的映襯下,還是有幾分像猴子的感覺。
“雖然名為鈴木友紀的年輕人很有本事,但繼續縮在經營的商業街等待時機也不是辦法。希望他能活著回到這邊吧。”
老年商人感歎之際,他忽然留意到織田信長之後還跟著一名從者。aber職介的漂流從者宮本武藏,雖然當前來看宮本武藏跟他印象裡那位眼神純正的女武士不同了。
但或許本質一樣,正常人不會因為帶著強烈的執念在不同時空漂流,將虛無縹緲的無空之境視作人生終點。當前克製著殺意快步前進的女殺手,更強了。
“你知道鈴木友紀在哪?”宮本武藏看到無傷走出地獄火場的老年商人,問話乾脆直接。她同樣無暇理睬一名對自己沒敵意的潛在敵人。蘆屋道滿囑托的任務更重要。
“他不在大阪城。現在或許在伏見城。”
“是嗎?如果他死在伏見城,等於任務自動完成了。但他要是活著,肯定會回來吧?真麻煩呢。”宮本武藏沒有拔刀動手,幫著推開路上倒伏的石牆,攤手示意對方先走,算是禮節性尊老的善舉。
“如果我是蘆屋道滿,一定會感激你現在動手殺掉我。”老年商人故意為之,提醒宮本武藏。他笑嘻嘻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與他說得話直接聯係起來。
“但我不是你們這類愛耍陰謀詭計的從者,連番蒙受蘆屋道滿的恩惠,再怎麼本能討厭他,吃到肚子裡的美味佳肴不能算作沒有。”宮本武藏看得懂,但又不願意看懂。她是最純粹的武士,追尋劍道極致的劍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