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船離岸航行約一天時間後,舒舒服服睡了一覺的鈴木友紀走上甲板,了解近況。因為從者千子村正的襲擊,這艘船再次減員數人,即便船長要堅持原任務,被嚇怕的船員們也打退堂鼓。
同伴在眾人麵前被活生生切碎,換意誌再堅定的人,也會受到震懾。所謂花重金雇傭有冒險精神的船員,並非真的不怕死,尤其死得毫無反抗能力。
鈴木友紀睡覺期間,船長戈爾登召集船員提議返航,當即全船通過船長的提議。按達·芬奇的預計,返航途中也不會一路順利,但有她在,至少安全性有一定保證。
甲板上看不到船員,海上風平浪靜,不知具體離岸多遠了。鈴木友紀走到操控室門外,找到了老船長戈爾登與個彆幾名忙碌的船員。
“你醒了?一覺睡了大半天時間,還舒服嗎?”
船長戈爾登本身心情不佳,對著船員沒少挑事指責,但麵對鈴木友紀,還是改變了態度,和和氣氣地上前打招呼。想到鈴木友紀與船上的“老祖宗”關係匪淺,他心情再糟也得控製一下。
船員們看到船長一改罵罵咧咧的態度,識趣地繼續各自工作了。他們之間也在相互討論被日本武者襲擊一事,不懂神秘領域知識,但也看得出鈴木友紀是事件導火索,心裡埋怨這次航行就不該轉向搭救鈴木友紀和探險家艾薇。
鈴木友紀詢問了科考船大致航線,他對於船長說的那番專業術語聽得半懂不懂,隻知道從日本四國島直接返航,走最近的白令海峽航線海況十分惡劣。但這是達·芬奇的主意,本著怕夜長夢多,走搶時間的路線。
“順利的話15天時間能抵達?”鈴木友紀對海航並沒什麼具體概念,航行並非兩地之間劃線。
“對,要是走夏威夷航線,至少得25天時間,當然我們可以中途在夏威夷借用當地通訊站。那邊跟日本四國島不同,還有部分駐守軍隊和通訊人員,算是北美本土外少數的幾個有人據點了。”戈爾登聽達·芬奇的語氣,如果開船走夏威夷航線,極大概率在那邊遭遇下一輪襲擊。
達·芬奇更在乎縮短時間,不在乎搭不撘上犧牲者。但在戈爾登聽來,覺得達·芬奇女士瘋狂的眼神中帶著幾分人性溫度。誤解總是建立在一方自以為是上。
“都要這麼長時間?”
“當然了,海上航行往往起步都要十天半個月,而且我們正在跨越太平洋。餓了吧?來,我帶你去廚房整點吃的。”船長戈爾登看到船員們對鈴木友紀不善的眼神,決定後續再集合他們做思想工作。他們想死可以躺冷凍室找個角落,戈爾登可不想躺著送回去。
鈴木友紀被老船長一路拉到了船艙中的廚房位置,裡麵帶冷凍庫和冷藏室,整體還算大。裡麵就有船員在準備下一頓夥食,但看他們的臉色都不佳。興許跟冷凍庫搬進了一批零散遺體有關聯。
廚房裡此時還有一人,沒穿統一的服裝,顯得頗為紮眼。
女探險家艾薇半眯著眼睛,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轉醒過來。她看到戈爾登帶著鈴木友紀走進廚房,自覺帶著酒瓶往大廚房的牆角縮了縮,很沒形象地打了個酒嗝。
鈴木友紀之前沒問對方年紀,依他預估,對方大概30歲不到。
在船上一睡大半天和隨意飲酒都嚴重違反“戈爾登約章”,戈爾登船長本想抓船員嗬斥他們為何給外人提供酒,但考慮外人在場,打住了發泄情緒的想法。“這裡有什麼可以立刻吃的?”
船員見船長走來,當即相互指了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讓他停下工作應付船長。
“當前是舊金山時間,淩晨4時。有咖喱飯和通心粉,羊角麵包我剛烤了一盤。長鼻子正在做鷹嘴豆烙餅。”
聽到這些最基礎的飲食菜單,戈爾登船長搖頭回絕,帶著鈴木友紀找了把椅子坐下。他換上圍裙和帽子,拿上廚具開始尋找可用的食材。
從父親那邊學到的廚藝,也是他的驕傲,為了討好鈴木友紀,他覺得有必要露一手。畢竟直接討好動力室裡的“老祖宗”難度過高,以他的觀察,單單是那位的治療魔術,就是神乎其技的水平。
趁著返航這段時間搞好關係,加之自己隸屬於尤格多米雷尼亞家族分家的特殊身份,重振家名就有希望了。他戈爾登活了60多年,也曾有過順著家族遺誌追尋根源,光耀家名的理想,隻是半生過去認清自己天賦遠不如父親與祖父的事實。
對他而言,這次航行的奇遇,或許是人生最後一次轉機。
鈴木友紀並不知道戈爾登船長客串起廚師心裡有這麼多想法,他在此時間,打量起了角落裡繼續裝睡的艾薇。他看得出對方情緒十分低落,以至於在這裡飲酒發泄。
還是剛才被指派年紀最小的船員,他衝調了一杯混合熱橙子,遞到了鈴木友紀麵前,小聲嘀咕了幾句。
“那女人我們當她死了,不想啟航前看到她完好出現在了甲板上。船長也不說明情況,當時把我們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