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洞口一直往下,降落至遺跡內無序的地道,正常可供行走的路線都嚴重缺損,常規方法探查地下的遺跡幾乎隨時會有掉向更深處的風險。達·芬奇Aler自己都在降落過程中感覺到另外方向有不幸的印度神民隨著塌陷擴大,掉下無底深淵,成為底下某個存在的小零食。
但對於了達·芬奇Aler,這種程度的危險算不了什麼。至少以她的體量,誰生吃她都會鬨肚子,她也沒把自己劃歸投喂的食物範疇。
她整個人隱藏身形,無視沿途嚴重塌陷的地道,漂浮於虛無之間,數小時時間內她就將地下的遺跡——蛾摩拉城調查了大概。跟她進來前得到的情報基本吻合,出現在中國地區的地下遺跡是他人搬運過來的巢穴,或者精確定義就是個“繭”。城市部分50%已經隨著塌陷損毀,摧毀地下的城市遺址或進一步調查都沒意義。
比起搬運來的“繭”,繭裡麵正在孵化的東西才是她在意的事物。自然那被稱為“獸”的存在,偶爾吸引掉入人類的龍蛇型不明生物,則是“獸”的頭冠,理解為觸須也可以。
隨著外圈調查結束,自身不斷向下,達·芬奇開始感覺到自己與外界的備用軀體失去了聯係。隱藏在更下方的“獸”認識她,清楚她的能力,甚至有意幫助達·芬奇遮掩了活動過程中留下的魔力痕跡。
沒有多餘的阻攔或交戰,任憑達·芬奇自由調查,甚至龍蛇生物也不會主動吸引這位不速之客。等達·芬奇正式來到遺跡底下,她目睹盤亙在巨大聖杯之上的七首十冠之獸。也就是之前隱約可見的龍蛇型不明生物的整體麵貌。
隻是盯著看,她就感覺心中的**在翻滾,無數錯亂的雜念產生,催促著她主動擁抱最下方的墮落與腐朽。比起千子村正一次回眸就中招,達·芬奇本身具備抗性,但與她的因素關係不大,單純這裡真正的主人“歡迎”達·芬奇進來敘舊,不至於讓達·芬奇在行進過程中就溶解為魔力殘渣。
不隻是內外的魔力聯係,達·芬奇在目睹獸真正麵貌時,還感覺到內外的時間也改變了流速,越靠近獸與大聖杯的位置,具體時間流速就混亂。在她調查遺跡的過程中,外麵可能過了幾天的時間,也可能隻過了幾分鐘,具體需要她回到地上核對。
清楚沒有隱藏必要,達·芬奇Aler主動暴露方位,朝著無底深淵的最下方掉落下去。盤亙之上的龍蛇生物,對她視而不見,沒有避讓也沒有發起攻擊,僅僅是昂起巨大的多個龍首,瞅著一名受到邀請的特殊從者穿過龍首間,掉入聖杯。
落入聖杯之裡,更為狹長的通道不斷延伸,之前在上麵看不到的真麵目進一步嶄露,巨大的聖杯也隻是一個連接通道的進出口。這裡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深淵,概念上直達無底的通道,從者甚至囊括多數神靈從者也不能隨意闖入的禁區。
達·芬奇Aler穿越通道的過程中,發覺要是這裡的主人不邀請她進來,先前預計另外開孔進來的難度還要加個數量級,顯然她沒有慢慢研究的時間。
下墜到最後階段,當重力真正意義上消失,上下左右概念也跟著混淆了。通道變得寬闊,一個倒轉的虛無空間呈現在了達·芬奇麵前。黑暗之中唯一發光的是一頂王冠,佩戴十之王冠的金色短發少女注視著向她靠近的“熟人”,事實上也沒特彆熟,少女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對方是某條世界線上自己捏造出來的違規從者。
距離也是混沌狀態,兩者究竟相隔多遠,達·芬奇一時也估算不出。
“貴安,Caer。為何你要在這個步向毀滅的世界逗留?這次來見我又是為何?該不會你要阻止我的羽化吧?”
少女的臉孔隱藏在黑暗中,看不清具體五官容貌,她作為人的本性大概沒剩下了,稱她為正常的獸又不適合。
達·芬奇Aler觀察著少女,試圖從魔力變化角度一窺其成長,但她做不到,以她的解析能力,也破解不了少女的神秘。
“步向毀滅的世界才有趣啊!萬千災難彙聚的末日中,精彩絕倫的藝術品們更容易誕生。至於阻止你,妾身雖然瘋狂,還有點自知之明。”達·芬奇狂熱地高舉雙手,仰望存在於她幻想中的藝術神殿,包括從者降臨後用的身軀也是藝術品。
達·芬奇說辭真假不重要,到了他們這一級彆的存在,很多事情都心知肚明,不必聽彆人誤導性質的謊言或真話。唯獨瘋狂是真實的,不管是她現在闖過層層障礙來到“獸”麵前,還是她的精神狀態。
正因為足夠瘋狂,她真正的想法才不至於被他人全部知曉,所作所為不能被預言或推測。
“藝術?”
少女發出連續的刺耳嬉笑聲,忽遠忽近,仿佛她的實際位置也飄忽不定,不隻是看著遠近距離無法推測。
“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妾身可還記得你把我捏造成現在模樣的‘辛勤’,把正常靈基粗暴擴展數十倍,塞入你杯子裡的物質填充……每當想起就感覺自己徹底壞掉了!這也是藝術啊!自己身軀成為素材被改造成扭曲的展品,E''Perfeo!”
達·芬奇適應了這裡的混沌感,重新睜開眼眸,她的雙眸猩紅到了快滴下鮮血的程度。在這雙眼眸裡,少女的樣貌也清晰了許多,雖然參數沒達到精確的程度,但已經能定位對方的位置了。
“幫我?你真以為我還會相信你?使用你?咬人的工具隻一次就該銷毀了。你帶有不確定性,主動從這個世界消失如何?!像你這般不願意當狗狗趴在地上汪汪叫的玩具……很讓我煩躁啊!Caer!”
少女分出一份液態的自己,後者飄動到達·芬奇身邊,全身裂開多道嘴巴,各自撐大歪斜,從裡麵伸出一條條長滿鋒利牙齒的長舌,試圖將達·芬奇卷縛起來。但舌頭們卷起來的隻是個虛影,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達·芬奇出現在少女附近,且一手托著水晶球體——以太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