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地區,古城加西。
自支撐異聞的光柱倒塌後,整個印度異聞就失去了一切屏障,頃刻間被籠罩中國與印度之間的不明混沌雲層覆蓋。外界的所有偵測手段都無法穿透這層混沌陰雲,鈴木友紀等人靠持斧羅摩才定位了目的地。
按持斧羅摩的說法,化身之間拉近距離後,能相互感應同為毗濕奴化身的同伴位置。雖說隻是個大致方向,但那個方向上最大的城市就是加西城,即神光照耀之城。千子村正被摩西妮帶走,不可能關在偏僻小地方。
主神毗濕奴通常居住在須彌山(喜馬拉雅山脈)之巔,最接近晨星的小世界中,而印度的神民們大多還是居住在適宜生存的河穀地區。像加西城這類曆史悠久的城市,每年都有機會迎接毗濕奴光臨。
聽著持斧羅摩虔誠的解說,鈴木友紀對印度教那一套並不感興趣,尤其見對方指著喜馬拉雅山脈大談特談。人人都能看到的“聖地”,神聖性大打折扣。當然還有另一因素——占據中國與印度地區上空的混沌陰雲,中心就在喜馬拉雅山脈,不斷向外螺旋散發帶有墮落性質的魔力。
鈴木友紀望過去,隻會看見黑暗中若隱若現的高聳山巒,身體不寒而栗。第六獸大概率就盤踞在喜馬拉雅山脈間,中國與印度兩大孕育出古老文明的土地下,悠久且豐富的地脈正在被獸吸取,成為進一步增強的養料。
注意到鈴木友紀的視線,持斧羅摩也懂得往日輝煌不在,他不管對異國的少年如何吹噓,展現在他們眼前的隻有一副毀滅中的淒慘景象。
曾遍布走道的桫欏,如今隻剩下枯萎的木杆,耳邊聽不到靈鳥的鳴叫,神性守護獸們也見不到蹤影,什麼都不在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就能進入加西城地界,他施展神力遠望,曾經繁華的古城看不到光芒,看得見或看不見的邪魔之物正闖入城中收割著最後幾支還有反抗力氣的神民。麵向他們的城牆倒塌了大半,現在都還有不知哪冒出來的邪魔之物往裡麵攀爬。
就一天時間,一切都被摧毀了,他們引以為傲的文明,如今成了獸的饕餮盛宴。他這位缺席者,正好回來時趕上幾盤主菜快吃乾淨的時刻。
他現在出手也就救下加西城內存活的一些人,而後他又能做什麼呢?沒有意義了,文明已然覆滅,早點去陪葬,和多掙紮些時日再埋入焦土中,又有什麼區彆呢?想到這些,持斧羅摩就感覺自己雙手重負千鈞,不知該怎麼開口。
“前麵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你們要找的千子村正肯定被關在城裡,不至於被關在地牢,估計會被作為賓客軟禁在神廟裡。摩西妮也還活著,我們進入城後她肯定會反向發現我……”
身為武者,毗濕奴的化身,一等一的武鬥派,持斧羅摩理應出手去拯救還在堅持的神民,但他覺得自己做不到了。
白堊騎士莫德雷德見目的地就在眼前,她主動解除靈體化,顯現在兩人身後。觀察周圍的景象,她不禁麵露難色,“空氣中都帶著腐朽的惡臭味道。Maer,你沒事吧?”
鈴木友紀指了下自己藏在胸口內的金匣,那件偽聖物主動隔絕了被汙染的魔力侵入身體,雖說仍感覺呼吸不暢,但不至於傷及生命。
“暫時沒問題,但獸的影響比我之前想象地更為嚴重。”
按計劃,達·芬奇將鈴木友紀和莫德雷德傳送到印度異聞境內,由持斧羅摩當向導帶路,她則分開去其他城市了解最新狀況。神父言峰綺禮說過凱爾特異聞會派遣海獸從海上給予支援,達·芬奇不喜歡配合他們,她讓鈴木友紀先彆跟其他異聞主動聯係。
達·芬奇這次具體有什麼安排,鈴木友紀也不知道。
從開門踏上印度異聞的土地到現在,靠持斧羅摩的趕路法寶隻花了幾個小時時間。他們途中保持隱秘行動原則,全程沒做多餘的事情。
“現在怎麼辦?我們進城肯定會引起那些不明來曆的邪魔注意。直接衝進去?”白堊騎士自己不在乎什麼暴露蹤跡的問題,她想來乾脆一鼓作氣衝進去,最快速度帶上千子村正離開。瞻前顧後反而嚴重拖慢速度,待的時間越久暴露的風險才越大。
鈴木友紀看向一旁情緒低落的持斧羅摩,期待對方給出建議。
“我們可以沿著河道進去,城裡幾座大型神廟都毗鄰河流。”持斧羅摩說完走向臨近冰涼的河水,他伸手觸及水麵,默念咒法,讓身上攜帶的避水寶珠起效。
“河水很涼,但應該沒毒。”持斧羅摩覺得河水變涼不正常,不過整個異聞都陷入覆滅的境地,區區河水變涼算不上大事情了,空氣中都存在著侵蝕人類的有害魔力。
白堊騎士看向河麵,並未感知到危險,她不作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