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時前,埃及地區。
底比斯、赫爾摩波利斯、孟斐斯等核心城市完全陷落或被摧毀,埃及異聞處於絕對劣勢下。隨著三位主神級神明顯耀破壞力,埃及異聞內有限的留守力量顯得格外悲情。
本就是一群“已死”的亡骸,卻還在拿起武器保衛城市,倒下了再站起來,直至被徹底摧毀。沒有目的,隻是按照程序設定自動向來襲的外敵反擊,發揮它們亡骸殘軀的餘熱。
底比斯城以北,泛人類史對應帝王穀的位置。
與泛人類史不同,全埃及異聞遍地是大大小小的金字塔,自然沒有建立集中陵墓區的必要。或者說整個埃及異聞宛如一座極巨大的墳墓,埋葬著文明。
但這裡依舊特彆,以至於光明神巴德爾徹底毀滅底比斯後,越過山峰來到了毗鄰的幽穀。靠近懸崖之間,祂就感覺到了異常的幽冥氣息,與之前偵測得到的阿蒙神魔力屬性接近。
加速飛入幽穀之內,放眼望去儘是渾濁的死氣與各種生物的骸骨,不隻是人類的或是家畜的,更多是種類不明的魔獸類。巴德爾往裡麵走幾步,甚至見到了一根來自龍種的巨大腿骨,如路標般插在崖壁下。
“這裡是封存的戰場?還是阿蒙的雜物堆?”
巴德爾對致人死地的惡劣環境並無抗拒,隨著祂到來,淨化萬物的光芒一並抵達,以穀地最外圈為界限,自動開始了淨化過程。隻是因為巴德爾沒有主動淨化的想法,淨化過程遠遠落後於祂的步伐。
隨著外人闖入,幽穀間很快由不同生物的骸骨自動組成死靈生物,試圖阻攔闖入者。但這些巴德爾眼中肮臟的雜物,還未靠近到10米內,就被巴德爾身上散發的光芒限製了移動範圍。
隻是簡單的目光掃視,巴德爾視線範圍內所有站起來的死靈生物儘數被淨化為殘渣。等級相差過大,巴德爾原本懶得搭理,隻是被一群肮臟的死靈生物圍觀,祂感覺很不愉快。
“有人被封印在這裡?”
尋覓著幽穀內有規律流轉的死氣和其他幾種魔力氣旋,巴德爾觀察一陣後,分辨除了一條指向性線路。
提著大劍,巴德爾繼續往前,沿途依舊隨時會站起死靈生物試圖阻攔闖入者,但從骸骨士兵升級到十米長的亞種骨龍,一樣是眼神對視就被淨化下場。在巴德爾眼裡都是肮臟的垃圾,連揮劍都沒必要。
“有戰鬥的痕跡?”
巴德爾在幽穀中段的岩壁上看到了斷槽,像是被外力撕碎留下,以祂手掌為引,照出斷槽裡蘊藏著能威脅下級神靈的特殊詛咒,因此岩壁過了漫長歲月仍保持著當時的狀態。
往前一樣,狹窄的道路坑坑窪窪,凹陷之下可見流淌的黝黑泥漿,那是蘊含類似詛咒的劇毒。無論是毒還是詛咒都是針對神性概念研發,讓原本天然對毒素和詛咒有抗性的神靈受到影響。
當然這種程度的把戲,對巴德爾不起作用,能毒死祂的劇毒首先會把研製的調配師毒死,如同一種悖論。世上不存在能傷到祂的物質,那是來自萬物萬神的起誓。唯一的例外,由槲寄生打造的劍,也在祂手上。父親的神槍也在祂最信賴的下屬手中。
祂是無敵的。
“我聽到了死亡的呼喊,亡者啊,述說你們的哀悼——”
吟唱咒語,巴德爾主動喚醒埋葬在這裡的所有亡魂,祂自身沐浴在光芒中,看到了這裡變為死亡幽穀前的景象。
一隊隊身穿黃金戰甲的埃及戰士與神靈仆役一同在這片峽穀下做著絕境反抗,死亡如旋渦般湧來,一層層剝離處於外圈的活物,神靈的盟友某條喚來雷霆的巨龍也不例外,隻是先旋渦中多掙紮了一段時間。
被卷起的戰士們哀鳴聲不絕於耳,他們被拋上天空,在此過程中被奪走身上“一切”,隻留下一具亡骸落回地麵,其中部分成為亡骸士兵,向著戰友拔劍戰鬥。
巴德爾在亡魂的追憶中見到了一隻特殊的鷹頭神,像是緊急趕來的援軍,活著的人呼喊著神名——“荷魯斯”。
神之戰爭看似有了轉機,鷹身神荷魯斯連續衝鋒撞退了死亡旋渦,可沒等祂站穩,整個記憶場景震動起來,峽穀之上,巨大的蛇龍型怪物拔地而起,每一個頭都比這座山穀更高,還在歡呼荷魯斯神力的戰士,隻是與蛇龍對視,就倒地陷入墮落折磨,主動自殺能結束痛苦,或者耗儘意誌被轉化為邪魔之物。
巴德爾分辨出這是不同的力量來源。
有個聲音在天空中高喊“奧西裡斯已死”,而後一具木乃伊化的神骸從旋渦中丟了出來,徑直砸向驚慌的荷魯斯神。神骸在撞擊中碎裂為多塊,巴德爾看到了神的無助,試圖抓住碎裂的神骸,雙手卻無力抓握,徒勞痛斥敵人的狠毒。
“伊西斯、賽特、奈芙努特、蓋布……都已經成為了我的傀儡。而你,荷魯斯,就是下一個!”那個讓巴德爾產生反感的沙啞聲音又喊了一聲。隨即天空中依次排開數名木乃伊化的神骸,其中兩個正是之前保衛奧林匹斯山時被祂消滅掉的賽特和奈芙蒂斯。
聲音不隻是彰顯威嚴,對場景中再次陷入絕望的聯軍也是大打擊,很多人放棄抵抗,丟下武器跪地哀嚎,部分選擇自儘,部分主動接受墮落轉變為邪魔,連其中帶有神性的幻獸也不例外,都發出了刺耳的悲鳴,沒了之前死戰到底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