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與嗜殺是**中的一類,貪婪也一樣。人類各種情緒都會在墮落的魔力影響下,成倍暴漲,得到了還想得到,放棄的還要放棄。一直都抑製的自我突然解除限製,徹底激發出來會是什麼樣?張開的大嘴能讓地獄惡魔都為之讚許。
阿法芙許下了願望,不是強迫從薩拉丁或鈴木友紀中抉擇,她這一次要自己來,她要得到主神級靈基的頂級從者,與這位從者一同改變人理的走向。重要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想要什麼,薩拉丁生前反複教導她的話語,此刻起了作用。鈴木友紀也曾誇獎過,以阿法芙的魔術天賦,即便追求根源也有可能在自己一代完成魔道之路開拓。
她一直缺失的,或者說不曾覺醒過的自我概念,今日在墮落魔力的影響下,徹底激活了。
“我想要與你締結契約。”
願望出口,就沒有回頭餘地了。阿法芙的雙眼中同時映照出鼴鼠與烏鴉的惡魔印記,將自己的貪欲轉化為邪性魔力,一隻隻惡魔之手隨著她魔眼中印記旋轉自她背後生長,向著前方的**訴求伸手抓取。
“我要……自己做到、”
“瘋子。”
冰雪凝結,魔力幻化出來的惡魔之手被一次性凍結,海帕芙塞絲無法理解眼前的女人為什麼瘋了,為什麼對自己做出大不敬的行為,為什麼之前退縮不前的人會突然反轉,引爆出驚天的貪欲——想與神靈中的主神級存在簽訂契約。
海帕芙塞絲就算不作反抗,默許對方的愚蠢行為,也會在契約簽訂過程中直接抽乾另一方魔力與生命,多種神罰同步降臨在瀕死的蠢貨身上,詛咒、雷霆、枯萎、鹽柱、石固、淨化……每一位神明都有屬於自己的神罰方式,能給大不敬的蠢貨們在死亡前足夠的感官刺激。
所以Waher海帕芙塞絲不理解,對方認知了祂的身份,理應不會出現愚蠢的僭越行為。
凍住召喚出來的手,海帕芙塞絲不解地質問,“你與我締結契約?你憑什麼?你拿什麼做到?憐憫與愛都是有限的,人類中的臭蟲,你可意識到自己得寸進尺的愚蠢?好啊,我滿足你。你不怕死就試試看。”
海帕芙塞絲用冰冷的手掌抽打在阿法芙的臉頰上,輕輕一次接觸,就將阿法芙大半張臉上的皮膚剮蹭下來。人與神的差彆就是如此巨大,神明抬手的小動作,能讓人類中的佼佼者付出沉重的代價。
這一巴掌沒有讓阿法芙冷靜下來,臉上撕裂的劇痛和瞬間模糊的視線都沒有中斷她當前僭越的念頭。她已經得出了結論,不用在兩者中選擇,她來救世,為此需要神明的助力,不管對方願意與否,她都要嘗試一次。
恰好,對方願意了。不論是怎樣的同意,都算是同意了,在契約上隻需要衡量“是”或“否”。
阿法芙血肉模糊的臉孔上,一雙魔眼依舊鮮明,侵入兩者之間原本用於英靈召喚的召喚陣,利用他人的家傳魔術,阿法芙扭轉了術式的性質——隻強調其中契約建立的那部分。
術式上的非人類符號全被篡改,改成了阿法芙熟悉的古阿拉伯文。豎立的“召喚陣”受力推動,撞向了不躲不閃的海帕芙塞絲。
主神級靈基的自然從者也能理解為使魔,但如何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確定?”
海帕芙塞絲對於花裡胡哨的奇異魔術略有好奇,而且這些魔術思路不同,卻都是靠觸及禁忌的方式接近根源。研究這一大類魔術的魔術師,有一定成就後理應都會被抑製力追殺。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魔術?”海帕芙塞絲有關注阿法芙的魔眼,那雙眼睛著實特彆,隻是觀看的程度,祂都沒法立刻了解構造。
“所有敗於我的魔術師,他們的魔術都會成為我的戰利品。”阿法芙對此並不隱瞞。
“有趣,這就是你們人類的本質啊。奪取走獸的皮毛,奪取飛鳥的羽翼,奪取樹木的枝乾,奪取花草的果實……一直在奪取著,一直在盜用著他者獨有的特性,武裝你們自身。很好,你太特殊了,我就中意你們人類這一點,一直給我們帶來驚喜。”
自然,或者說蓋亞的抑製力並不討厭人類滅絕其他生物,畢竟一次火山爆發就能毀滅一片地區的生靈。祂們討厭的是不遵循“自然規律”,偉大的母親要自己的孩子們繁榮,它們就可以繁榮,要它們去滅絕,它們最多隻能以化石形式在地表上留下印記。
這樣的乖孩子才是蓋亞抑製力喜愛的生靈,人類一直都不聽話,不聽話的就不是乖孩子了,而是需要殺滅的癌細胞。
海帕芙塞絲已融入了蓋亞的抑製力,成為其中的一份子,但祂期待著人類再一次,再一次演繹出逆天而行的奇跡。因為祂不隻是蓋亞的使者,也是來自地外的彗星,多重身份賦予了祂可能自我矛盾的訴求。
沒有抵抗強行套向自身的契約,Waher海帕芙塞絲期待著能讓祂再度驚喜的奇跡,人類就應該如此。再一次見證人類於絕境中創造奇跡,才是祂重回地表真正的願望。祂要真的想滅絕人類,有一萬個理由提前動手,而不是靜待所謂勝者出現迎接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