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大五十出頭,叫沈見血,名字有點血腥,是他自己後來改的。
覺得見血才符合老大的身份,他也確實算是見過血。
年輕時候,未婚妻偷人,他拿著砍刀,一對五,殺得自己渾身是血,對方幾人躲進一條死胡同。
他繼續揮舞砍刀追殺,逼得幾個人翻牆逃跑,未婚妻小情人跑得慢,被他拽住一條腿,直接剁了。
坐了了五年牢,家裡原本有個小型醬醋廠,也被賠個底朝天,五年後回來,家徒四壁。
爹媽和兄弟都沒讓他進門,也沒有單位給他工作,流浪街頭,這時,他沈剁腿的外號起了作用,新安縣赫赫有名,到哪都能白吃白住。
直到有一天,一位老板討不到債,請他出麵,他在人家門前一站,資金立馬到位。
他自然也收到了報酬,從那以後,他就幫人討債,打架,收保護費等,各種陰暗手段都用,慢慢積累起家業。
有個小餐館,服裝店,還有個隱秘的小賭場。
年過半百,已經有點謝頂,整天就在小賭場轉悠,乾活的都是手下小弟。
手裡也沒有了刀,而是兩隻金屬健身球,不停把玩,腆著個大肚子。
“老大,衛家兄弟遇到點困難,讓我們出點人手。”
劉小六靠近沈老大,低聲請示,他十七歲,手腳勤快,是新收的小弟,賭場看場子,也是跑腿接活的。
“哪個衛家兄弟?”
沈老大仰在躺椅上休息,緩緩睜開眼。
“衛健仁,衛健義,您五十歲壽辰,他們還來恭賀的,農貿市場做水產生意。”
“記得了。”沈老大點頭“也在我們保護範圍,不過,他們兄弟好像機關有後台,一向看不起我們混社會的,怎麼忽然來求助了。”
“那後台也不能明目張膽包庇他,這次不占理,欺負一對鄉下來的小夫妻,遇到硬點子了,一起八個人還帶著家夥,被一個人撂倒,還是碾壓。”劉小六快速介紹“他們被曬得半死,又被敲詐一千多,那人在等著收錢,衛家兄弟咽不下這口氣。”
“衛家兄弟也算有點經驗,遇到硬點子,乾脆花錢消災,爭什麼氣。”沈老大並不看好衛家兄弟做法,搖了搖頭“我們出場,這樣的硬茬,價錢可很貴。”
“老規矩,醫藥費衛家兄弟的,每人出場費一百,您那份另算。”
“敞亮。”沈老大拍了一下躺椅扶手,沒人和金錢過不去,立即吩咐“讓大腦袋帶九個人,把事情平了。”
“九個人?估計不夠。”劉小六立即提醒“他們八個人,可沒夠塞牙縫。”
“衛家兄弟的人,都是花拳繡腿,嚇唬人而已,我這邊,十個足夠。”
沈老大自信地揮手,雙拳難敵四手,自己的人都是身強力壯,打架經驗豐富的人一般武館教練都不敢硬剛,何況一個鄉下小子,估計也就是長期種田勞動,笨力氣大些。
江湖人說乾就乾,大光頭一米九,膀大腰圓,扛著一根鐵棍,腦袋程亮。
帶著九位兄弟,雄赳赳氣昂昂,直奔農貿市場。
市場內。
周曼麗愁眉苦臉,跑了好幾家,有貨,都不答應勻給她,很明顯,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想多事,得罪衛家兄弟。
都在冷眼旁觀。
“叔,幫幫忙,我那把客人等著要貨,給您高價。”
周曼麗站在一個老板麵前,語氣幾乎是央求。
“走吧,走吧。”老板一臉不耐煩,噘了噘嘴“還做什麼生意,你的麻煩來了。”
周曼麗順著他噘嘴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扛著鐵棍的大光頭身後跟著一群人,停在衛家門麵房前,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