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夏二愣睡了一天一夜,做了很多夢,夢裡雜亂無章,時而在冰天雪地裡裡行走,透骨的寒冷,時而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全身從裡到外熱得難受。
剛從水深火熱中逃離,又發現拿著鋤頭在田地裡乾活,天空驕陽似火,田地裡一片玉米,剛剛兩拃高,行間布滿雜草。
自己揮動著鋤頭,汗水沿著臉頰不斷滾落,嗓子眼發乾,咽口水都費勁。
不過似乎也沒口水。
隱約聽到說話聲,一抬頭,喬宇和黃皮皮正在田頭吃西瓜,說說笑笑。
一口咬下去,嘴角都不斷流蜜汁,夏二楞感覺嗓子眼更乾,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卻很生氣,瑪德,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狗日的,把西瓜送過來。”
夏二愣放下鋤頭,大聲吼著。
“你一個勞改犯,就是乾活的命,不配吃西瓜。”
黃皮皮大聲笑著,揚了揚手中的西瓜,扭身拉著喬宇離開。
夏二愣惱火地大聲叫嚷著,追了過去,然而,腳步似乎很沉重,越追距離越遠,腳下絆了一跤,摔倒在地。
腦袋磕在一塊石頭上,一陣疼痛,竟然爆炸開來。
夏二愣一驚坐起,後背一身冷汗,燒似乎退了,腦袋還炸裂般疼痛,四肢無力。
外麵破院子裡已經陽光燦爛,這個雜物間卻還是陰暗,唯一的小窗戶被釘死,空氣中充滿黴味。
夏二愣動了動,一個毛茸茸的家夥從掩著的門縫溜進來,是一條小狗,黃色,小眼睛,兩個黑眼珠骨碌骨碌轉,還舔了下嘴。
“瑪德,我自己還餓著呢,滾一邊去。”
小狗舔嘴唇的動作,讓夏二愣條件反射般,肚子一陣咕咕響。
起床,把身上衣服脫下,胡亂翻了翻,破舊衣服倒是不少,都是上年紀的款式。
而且都有黴味,夏二愣是窮日子過來的,也不挑,隨意找一身衣服穿上。
還看到一個老頭帽,感冒剛好,腦袋似乎四處漏風,隨手把帽子戴在腦袋上。
又一陣饑餓,腦袋暈了一下,必須要吃東西了,彆他媽餓死。
眼睛快速掃視,當然沒有吃的,這情形,就算有食物,也黴爛了。
倒是有個煤球爐,旁邊擺著一些煤球,乾木材,甚至還有鍋碗瓢盆。
做飯的家夥事全了,甚至還有兩盒火柴。
就是沒有糧食。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夏二愣一個大老爺們,更不行,苦惱地撓了撓頭,目光又看到那條毛茸茸的小狗,還坐在一旁,似乎很好奇地看著自己。
流浪狗?或者是這裡原主人的?
夏二愣念頭一閃而過,管他呢,保命再說。
彎腰伸手,夏二愣一把抓住小狗,狗並沒有掙紮,而是很溫順,任由夏二愣提溜著。
這狗雖然小,而且肉不會怎麼好吃,但對於夏二愣現在的情況,有吃的就行。
小狗雖然很溫順,以防萬一夏二愣還是找了布條,把狗捆綁得像個粽子,扔在院子裡。
提著煤球爐,在院子裡引燃,院子裡有一口壓井,水倒是很清澈。
找出一把刀,在磨刀石上磨了磨,寒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