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程溱的食量很大,不管多忙多累,一天三頓,頓頓不落,而且一頓的食量就能趕上盛棠和遊葉一天的量,每次見程溱吃東西盛棠都挺擔心,就怕她一不小心把胃撐破了。
但就是這麼能吃,程溱還是一如既往的小瘦腰大長腿的,尤其是那張能跟盛棠媲美的巴掌臉兒,簡直就是對節食者的諷刺。有時候盛棠也在琢磨,這程溱一天到底吃的那些東西都哪去了?也沒見她比尋常人多排便啊……
程溱又快把整本菜單都點了……
弄得人家老板都於心不忍,提醒她夠了,程溱豪爽,一拍桌子,成,我們先吃著,不夠再點!
盛棠在旁隱隱覺著胃疼。
等餐的時候,程溱就忍不住好奇了,追問起盛棠。
這兩年盛棠一直在跑敦煌,之前程溱和遊葉以為她單純隻是喜歡,或者是好奇,畢竟敦煌文明源遠流長,再加上個消失的樓蘭古國和神秘莫測的羅布泊都集中在那一片。
可今天瞧見盛棠這麼堅決,程溱就覺得這並非是愛好那麼簡單了。
盛棠開了瓶北冰洋,咬著吸管小口嘬了半天,說,“因為我爸媽啊,其實主要就是因為媽,所以我爸就愛屋及烏了。”
關於她家的情況程溱最了解,“也是,莫阿姨跳的就是古典舞,可這跟你有啥關係?”
“我媽一直心心念念樣東西,是她早年在敦煌的時候聽朋友說的。我小時候沒少聽我媽講敦煌的故事,再加上我爸也會畫些敦煌元素的作品,久而久之就耳濡目染了唄。”
程溱挺好奇,“莫阿姨想找什麼東西?”
“眼睛。”
程溱拿汽水的手一抖,瓶子咣當砸桌,忙伸手扶穩,“啥玩意兒?”
盛棠不緊不慢拎了茶壺倒了杯水,手指一伸蘸了蘸,在桌上畫了簡單的兩筆。程溱栽歪著大半個身子看過去,好半天抬頭問她,“啥眼睛這是?”
盛棠搖頭,“具體是什麼眼睛我不知道,我媽說跟沙漠神秘之眼一樣很有研究價值。聽我爸說,我媽沒嫁給他的時候幾乎年年都去敦煌,其實就是想在眾多壁畫裡找這雙眼睛。後來嫁人了又生了我這才消停,之後出了事就再也沒出去找過。我是想著,能讓我媽那麼念念不忘的東西,她找不到我就幫她找吧。”
“關鍵你都不知道它是什麼,你咋找啊?”程溱說,“你倒不如問清楚了,或者出處在哪,你總得明白一樣吧。”
盛棠輕歎,“我問過我媽,我媽也不怎麼願意提,就說那東西誰都找不到。這兩年我也是有心看著,是挺難找啊。”
程溱愕然,“敦煌所有的壁畫你都看了?”
“該查的資料都查過了,但凡在敦煌範圍裡的壁畫都沒見過這雙眼睛。”盛棠一手拄臉,一手晃著汽水瓶,“老師們我也都問遍了,誰都沒見過。”
程溱盯著桌上用水漬畫的圖案,開著窗,窗外陰沉沉,還有悶風時不時竄起來,夾裹著隱隱的雨腥氣。桌上的眼睛被風吹乾了一半,眼皮少了一大截,更瞅不出所以然來。
“能不能在0號窟裡啊?”程溱冷不丁這一句。
盛棠仔細回想,搖頭,“沒有。”
她天天往0號窟裡鑽,有沒有眼睛的圖案她一清二楚。這眼睛不同於敦煌壁畫裡的其他眼睛圖案,敦煌壁畫中最多的就是佛像的眼睛,可都是半眯表現,她要找的不是。
程溱說,“你現在都是有師父的人了,讓你師父找。”
盛棠一撇嘴,“師父?自封的可不算。再說了,我媽之後也不提這件事,我想十有八九是不願意太多人知道,我也就不大張旗鼓了。隨緣唄,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話也就隻能那樣,我看我媽也不像是太耿耿於懷的樣子,就是她偶爾提那麼一嘴的時候,我就想儘儘孝。”
程溱托腮點了點頭,好半天冷不丁問她,“哎,你師父本人比照片帥嗎?他是不是單身啊?”
這話題轉的,太符合她們仨的人設了。
隻是盛棠提江執就有點懨懨,嘟囔,“帥不帥的也不能當飯吃,單不單身的誰知道,反正人家佳人有約的……”
“長那麼帥,沒佳人約才奇怪。”
盛棠一聽這話,心情更加不美麗了,再加上這該死的天,雨要下不下的,悶死個人。也瞅著程溱不順眼了,選這麼個天把她叫出來,伸手奪過她剛剛起開的北冰洋,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