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盛棠去實驗室的時候正好路過胡翔聲的辦公室,他也正好從石窟那邊回來,渾身上下都是灰,正打算撣灰就瞧見她了,衝著她一招手,“進來,有話問你。”
盛棠懷裡抱了一大摞資料,走到門口就不往裡進了,資料邊緣抵著門框,借以緩和落在手臂上的壓力。胡翔聲見狀問她站在門口乾什麼,她回答得乾脆,“教授您身上都是文物灰,我可不想盜取文物。”
這鬼丫頭……
胡教授笑,走到窗子前邊撣灰邊說,“江醫生跟你說了吧?”
“說什麼?”
“就是之前他接了宮裡老師的活,這幾天也該動身了,你是他助理,他又有心要教你東西,你跟著去了之後要用心學。”
盛棠愣住。
胡翔聲沒注意她的神情變化,灰撣得差不多了,洗了個手。盛棠也顧不上資料的沉了,進了屋,“教授,我師父說什麼時候啟程了嗎?”
“具體日期沒跟我說,就說這幾天。”
盛棠有點急,“他沒跟我說這事兒啊,隻讓我……”她將手裡的資料往桌上一放,拍了拍,“去做壁畫鹽害過程實驗。”
胡教授哦了一聲,倒是風輕雲淡,“你從臨摹轉修複的話的確要基本功紮實才行,江執讓你接觸實驗也算是給你開了綠燈,要不然依著學徒程序,你得先去和三年泥巴和剪三年稻草。可能他是在人員安排上另有打算,沒通知你的話那你就留在0號窟裡好好幫忙。”
胡教授說得都在理,但盛棠心不甘呢,當時聽江執說了那邊墓葬壁畫的情況她就挺感興趣,那時候她就在想如果能跟著去瞧瞧就好了,而且跟在fan神身邊,多榮耀的事兒。
抿抿唇問胡教授,“那我師父跟您透漏過他想帶誰去的意思了嗎?”
胡教授搖頭,在大搪瓷缸子裡扔了枸杞和菊花衝泡,“沒說啊,所以我一直以為他是要帶著你一塊去,這不見著你了還想問問你準備得怎麼樣。照理說他應該帶你去,畢竟當初要不是你鬨著去倦勤齋,你師父也不能被人狠宰一道,0號窟本來任務就重,他還得去還債……”
……
盛棠在實驗室裡坐了好長時間,身邊堆著粗草泥、摻有細麻的石灰和酒泉礫石,還有她之前按照江執的要求做的地仗模型。之前江執命她做地仗實驗時像是隨性而起,現在想來他是費了心思的,先學會地仗結構,再去研究鹽化過程,自然就能順理成章地理解其中的原理,遠比紙上談兵要現實得多。
可盛棠現在想的不是這個。
江執接墓葬壁畫是為了她?
她從沒想過會是因為自己,當時她真以為是看在程嘉卉的麵子上。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肖也說起墓葬壁畫的時候,她還挺不理解江執的行為,肖也說了句話師者,父母心啊。
這麼一想,肖也說這話是意味深長。
盛棠心裡翻江倒海,有種異樣的感覺,高興、幸福、感動還有酸楚。
對啊,明明是因為她才接的墓葬壁畫,乾嘛不帶她去?
棠小八?!
想著江執對棠小八不情不願的態度,還有棠小八總往江執房裡鑽去挑逗藍霹靂的不要臉精神……一步錯果然步步錯,江執那人多愛記仇啊,讓她一直窩在實驗室裡,是為她好還是為了躲她?
盛棠越想越煩,無語問蒼天,該怎麼辦呢?
……
盛棠去找了江執。
秉承著想要人生飛黃騰達就要臉皮蹭地的原則。
江執也在實驗室裡,隻不過是另一間,平時主要是肖也在這裡做各類數據實驗,現在最為棘手的就是膠料問題,兩人正在做膠的黏性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