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0號窟的路全都被黃沙埋了,混著泥濘不堪,那淤泥一腳踩進去幾乎能到膝蓋。二八車走不動,他就徒步過去,一步一艱難,直到看見了薛梵的學徒……
“薛梵失蹤了,聽他學徒說當時他們兩人深一腳淺一腳趕到0號窟附近的時候,暴雨夾著狂風,吹得人壓根站不住。薛梵爬上0號窟的階梯,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就失蹤了。”
肖也聞言不解,“什麼叫在那個時候失蹤了?是突然不見的?”
隻是隨口一句話,不想胡翔聲點頭,“沒錯,就是突然不見的。”
除了江執,在座的各位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沈瑤喃喃,“怎麼可能呢?”
是啊,怎麼可能?那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
但後來據薛梵的學徒說,他就是憑空消失的。
消失前的那一刻,學徒看見了驚悚的一幕。
“他說夜空下的山體突然變得不一樣,好像是在晃動,可又像是隻怪物在手舞足蹈,雨太大,那名小學徒瞧見這幕嚇得魂不守舍,倉皇間隻瞧見了薛梵的背影,緊跟著就像是被黑暗給吞了似的,不見了。”
盛棠幾人麵麵相覷。
“之後的幾年裡我們嘗試過各種搜救方式,也想過當時薛梵是不是被暴雨衝走了,或者被坍塌的山體給埋了,又或者壓在黃沙底下出不來……能想到可能性都想了,卻一直沒結果。”
後來那場暴雨過後,有報道出來,當時傷亡10人,失蹤1人。那失蹤了的,就是薛梵。
“等等。”盛棠開口。
胡翔聲看著她,她則問,“您剛才說的暴雨,是幾月份?”
“四月份。”
盛棠一怔,“今年七月份也下了暴雨,很反常的暴雨。”
也是她剛從學校到敦煌沒多久,那雨下的就跟天漏了似的,當時盛子炎給她打電話,她媽表現出從未有過的擔憂,一直提醒她要小心,下雨天千萬彆進石窟。
當時她還笑說,這種暴雨我在北京也遇見過啊,也沒見你們這麼緊張。
她媽嗬斥她吊兒郎當,說,不一樣,你在敦煌,不一樣。
現在想想,還真是不一樣。
盛棠舔了舔唇,“我不知道我這麼說恰不恰當,但我覺得七月的這場大暴雨好像就是專門為0號窟下的一樣,好像……是開啟0號窟秘密的鑰匙。”
胡翔聲肯定了她的說法,一點頭,“是,如果沒有七月份的那場雨,0號窟就不會出現異常,仍舊在封鎖當中,人們不會在路過石窟的時候聽見琵琶聲,也不會傳言四起了。”
一切,都跟暴雨有關!
而0號窟,就好像一直在默默等待著一場狂風暴雨,來尋找下一波的有緣人。
盛棠聽到這兒,啞口了好半天才喃喃,“我果然是……天選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