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天剛蒙蒙亮那會兒,集市就開始了,各商家都有固定的位置,時間一到,城裡的、十裡八村的攤主就全都趕過來置辦上了。
老板娘跟盛棠說,這裡是每逢周日都有集市,挺熱鬨的,但每逢十五的大集更熱鬨,因為攤位更多,好吃的好玩的應有儘有不說,還有不少珍奇的玩意兒。
國慶節當天正好趕上大集,盛棠早早的心有雀躍,想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趕過什麼大集,這次正好趁此機會長長見識。
臨出門的時候,老板娘故意大聲豪氣地叮囑江執——
“把你的小徒弟看好了啊,集上人多,她又長得那麼漂亮,萬一被人擄跑了呢?”
一樓大廳還有其他住客,聞言都看著他倆。
弄得盛棠臉通紅。
江執倒是自然而然,當著眾人的麵牽了她的手,眉眼含笑道,“好。”
等出了門,盛棠玩心起,故意問他,“那如果我真被哪個山霸王擄走了當了壓寨夫人了呢?”
江執淡笑說,“攻山寨,殺霸王,占了壓寨夫人。”
……
東北的集市有它獨特的味道。
不像南方集市那麼婉約,也比敦煌市集更粗獷豪放。不是那種整齊劃一的帶遮帶棚的攤位,就是各自就地鋪攤,要賣的物件都在地上擺著,除非是衣物之類會架起個鋼架挨件掛好。
真是恰到好處地詮釋了“地攤”二字的來源和意義。
像極了北京城的鬼市。
以前老北京城的鬼市那可謂是入夜而出,天亮就散,裡麵所賣的物件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攤主賣不了的。有人戲說,鬼市上除了人口和毒品不販賣外,其他的物件隻要你想找一準兒就能找的到。
但如今的鬼市了大不如前,挨家挨戶能擺賣的物件都跟一個地方批發來的似的。
所以盛棠覺得,此時此刻她眼前的大集市,是很像老北京城那會兒的鬼市。
兩旁全是攤位,順街而擺,中間的過道留給逛集市的人。
這個季節很少有人喜歡往東北跑,因為冷。哪怕是國慶節,對於一個旅遊資源不那麼發達的縣城來講,吸引不了太多的遊客,所以,能來集市湊熱鬨的都是縣城和周邊地區的人。
平時盛棠並不覺得人多,今天……
什麼是人山人海,什麼是人頭攢動,盛棠竟也能在一個小縣城裡體會到。攤位何其多,可逛集市買東西的人更是多到叫人牙疼。
一眼望不到頭是肯定的。
江執帶著她是從集市的入口進,所謂的入口,也不是那種有門有牌樓的,就是集市攤位最頭的位置。
街是依山而建,有坡度,盛棠站的是低位,所以遠遠望過去可謂是一條人海蜿蜒而上,一直到坡的最高處……她相信,人海會一直綿延到坡的背麵。
“老天……”盛棠歎了句。
江執始終沒鬆開她的手,輕笑,“所以,湊熱鬨歸湊熱鬨,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集市上各類山貨居多,這裡靠山吃山,夏天采摘的山野菜曬乾了存儲得好,到了冬天又成了桌上的美味。
盛棠如數家珍,人參、鹿茸、靈芝……
尤其是靈芝,個大的個小的都有。
盛棠跟江執說,“你看那麼大個的靈芝就跟擺件似的,但是程溱跟我說,野生靈芝都個頭小,長得不好看,那些漂亮的都是家養的。”
江執含笑,意味深長的,“嗯,漂亮的適合家養,不適合撒手野養。”
奈何盛棠一心撲在集市的各色玩意兒上,壓根也想江執這話裡的意思。
路過一家賣鹿鞭的,盛棠對著那隻鹿腦袋直咂嘴,攤主笑嗬嗬對江執說,“小老弟兒,天冷了,買點鹿鞭補補陽氣?”
江執擺了一下手。
盛棠這時湊過來,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後有些不自在,一扭臉看彆的東西。攤主眼瞧著這倆人,臉上的笑更明顯——
“小老弟兒,我跟你說啊,我家鹿鞭補勁最大,你儘管貨比三家,誰家都沒我家的好。你今天買回去,把酒泡上,等不及的話西晚上燉湯放點,我保證你今晚生龍活虎的。”
“不用。”江執皺眉。
盛棠也聽見這話了,拉著江執,“走吧走吧。”
二人離開後,攤主一聳肩,“還不好意思了,有啥不好意思的,趁著年輕不多補補,到老了再補就來不及了,晚上想暖被窩都力不從心。”
旁邊是個賣手工陶罐和盆栽的,笑,“你嘴咋那損呢?”
“損啥呀?我說的不是實話啊?剛才那小夥子的對象那麼小,他現在不補補,等他對象到如狼似虎年齡他能滿足了?我這是為他好。這男人啊,壯也就壯個十幾二十來歲。”
……
盛棠拉著江執朝裡麵走,邊走邊說,“你千萬彆瞎補啊,真要是覺得虛的話,咱回敦煌買肉鬆蓉唄,特彆補陽氣。”
江執歎了口氣,“我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