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到達桐廬縣已是快黃昏後了。
肖也大眾點評了一家當地條件最好的酒店,等到了地方後,程溱望著天邊那死不爛燦的夕陽餘暉,歎了一口氣——
“哥,你可真是我哥,真的,從杭州市區開車到這兒,八十多公裡的路,正常人也就開一個多小時,再快點可能連一小時都不到,您老人家開了……”
她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間,一翻白眼,“將近一個對時。”
這時間要是擱在好好開的情況下,那能開出將近一千多公裡路。
她是血敗,真的。
肖也懶洋洋的,靠在車座上,“我走的不都是土路嘛,什麼叫旅行啊,這才叫旅行,你說一路大國道的有什麼意思?那想去哪直接坐個飛機就完事了。自駕,這就是自駕的樂趣。”
程溱真想罵上一句你媽肖也,從杭州到桐廬,算得上叫旅行?
這一路上她都快癲殘疾了,還時不時地想吐。肖也是過了癮了,專挑村村縣縣的鑽,說自己想要體會一下風土人情,專往犄角旮旯裡開。
土路也就罷了,坑坑窪窪也能忍,遇上那些雞鴨鵝狗的把路給擋個瓷實的,肖也就一點點往前蹭。
他開的是跑車啊,哪是能蹭著走的?
程溱就覺得胃裡一陣陣上反,幾度想吐,都強行壓下。
再加上今天起得太早,在車上被肖也擾得也沒闔眼休息,總之,腦袋疼得要命,就跟有人拿著刀子在挑她的腦筋似的。
現在他告訴她,自駕的樂趣?
“我真服了,早知道我說個遠點的地方。”程溱腸子都快悔青了,哪怕提個西藏自駕遊難道不香嗎?
肖也聞言樂了,一拍她肩膀——
“沒錯妹妹,你哪怕說要去天邊,哥也陪你去,但你就好死不死地要來桐廬。”
是,她該死。
車子泊好,肖也下了車,真是大搖大擺進了酒店大廳,程溱在後麵跟著他,盯著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的,怎麼就這麼有精力?
這是在敦煌成精了?還是肉鬆蓉吃多了?
前台是個挺漂亮的姑娘,一看就有江南溫婉氣質,說話也軟軟的好聽。
在為他倆辦理入住的時候,沒少偷瞄肖也。
程溱斜靠著前台,拄著臉,看在眼裡也沒吱聲,心想,這光有一副漂亮皮囊有啥用,敢正兒八經交女朋友才是王道。
想到這兒她也看了一眼肖也,突然挺好奇,他是不是……沒被女人嘗過鮮啊?
邪惡了邪惡了。
前台姑娘問肖也,“開一間房?”
肖也沒立馬回,扭頭看著程溱,笑中有故意的成分,“開一間房?”
程溱挑眉,像是看著智障似的看著肖也,給他嘚瑟的啊,就跟真住一間房他就能占便宜似的。
“兩間。”她沒再看肖也,轉頭對前台小姑娘說,“我睡覺喜歡打人,這麼帥的一張臉萬一打殘了對你們酒店聲譽也不好。”
小姑娘忍著笑。
肖也睨著程溱,似笑非笑的,“你睡覺還喜歡打人呢?”
“咋滴?想試試?”程溱嗤笑。
她現在,最想最想的就是一張床,身邊沒誰嘰嘰喳喳的,狠狠睡上一覺,等睡飽了再大吃一頓,人生圓滿了。
肖也聞言樂了,曲起修長的食指,敲了敲前台。
小姑娘停了手上動作,抬頭看他。
“開一間,要你們這最好的房型。”
小姑娘瞅向程溱。
肖也也看向程溱,眼角眉梢笑意盈盈的,“一來,我是想鬆鬆皮子了,二來,省錢。”
程溱形同被雷擊,當場愣住。
等肖也都拿上了房卡轉身走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追上他——
“咱倆怎麼能住一間房?”
“怎麼,你怕控製不住占我便宜?”
程溱……
盛棠跟著江執往實驗室去的時候,胸腔總是回蕩著一股子激情和豪邁。
這月黑風高,又是大國慶的,彆人都在舉家團圓,又或者不少人早就酣然入夢了。
而她,將會為保存人類文明而奮鬥在第一線上,這是何等榮耀壯舉!
當然,主力是江執。
等到了實驗室,盛棠的一腔激動化為烏有。
這漢墓工地上燈火通明,還有不少人在工作。盛棠抬手繞了繞眼皮,果然是高估自己了。
江執見她神情低落,問她怎麼了,她說,“發現勤奮的不止我一個,突然很懷念孤獨。”
這話把江執給逗笑了,牽了她的手一並揣兜裡,“我覺得你更期待孤男寡女吧?”
“嗯!”
江執……
薑晉過來的時候,江執沒鬆開盛棠的手,就保持著揣兜的姿勢。盛棠難得臉皮薄一次,覺得這工地上的人都在廢寢忘食,他倆這樣就跟瞎顯擺似的。
想抽回手,剛一動,江執的大手一緊,她沒得逞。
江執偏頭看她,眼裡的笑似揉了這夜的光,有妖氣。他說,老實點。
好吧。
於是,眼睜睜看著薑晉上前。
薑晉看見了兩人的姿勢,笑說,“江教授,這公眾場合的不收斂點嗎?”
“收斂什麼?”江執看似漫不經心,卻是肯定口吻,“我跟自己的女朋友牽手犯法?”
“不是小徒弟嗎?”薑晉故意道。
江執嘴角微微一扯,“小徒弟就不能做女朋友了?哪派的門規?”
又給薑晉懟得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