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暖氣的房間,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溫暖的,沒有雜七雜八的聲響,老板娘也沒再大呼小叫,這一刻靜謐得竟叫人感動。偶爾會有聲響,來自窗子旁暖氣片裡,是暖氣熱脹的動靜,卻更能顯得室內安靜。
“我呢……”
突然的出聲嚇了盛棠一跳,一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聲音出自江執。
江執轉過身,跟她麵對麵的姿勢,睜眼。目光澄亮得很,看來早就醒了,剛剛不過在閉目養神。
盛棠僵著沒動,就見江執的薄唇一張一合的。
“平時是不大喜歡彆人盯著我臉看的。”他接著說。
盛棠愣了愣,然後哦了一聲,其實她也不喜歡彆人盯著自己臉看,而她,平時也不會盯著誰臉能看上半天。
江執笑了笑,抬手,修長手指曲起摩挲著她的鼻梁,“但是吧,你看了我半天卻什麼都沒做,這也叫我挺沮喪的。”
哈?
盛棠有點沒轉過來彎,他的手指又輕柔,摩得她鼻子挺癢,於是一個沒忍住,打了個瀟灑痛快的噴嚏!
打得耳膜都在嗡嗡作響的。
完事後她覺得……江執想要她做的事絕對不是這個。
抬眼看江執。
他也是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手指還懸在她鼻梁上——
“棠小七,你生猛過頭了。”
果然。
……
和諧的一幕被盛棠這不合時宜的噴嚏給攪合得稀碎,再續是不可能的了,至少不再安靜,老板娘訓兒子的動靜從一樓直穿三樓,那嗓門吊得賊高。
盛棠從床上爬起來就算整裝待發了,催促著江執解密。
江執坐在床邊,懶洋洋地抻了個腰,扭頭問她,“你不餓嗎?”
盛棠不餓,但被他這麼一說方覺出餓,又有絲絲縷縷的香味從門縫裡鑽進來……果然是老舊的旅館啊。
晚餐挺豐富,有加菜,尤其是江執和盛棠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老板娘美滋滋地跟他倆說,今晚有口福了啊,好酒好肉伺候著呢。
盛棠覺得奇怪。
江執倒見怪不怪,看樣子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笑了笑,說了句好,然後坦然上桌。盛棠在他對麵坐下,看著老板娘將做好的菜一盤盤上桌……
東北菜量大,盤子更是比臉都大出好幾圈來,兩個盤子上桌就能擠滿了,更何況多盤。又上了瓶白酒,盛棠一瞧,謔,茅台,這手筆,行啊。
“誰這麼缺德啊?你又不能喝酒,故意的吧。”盛棠挑眉說了句。
把老板娘招呼過來,盛棠剛想讓她把酒撤了,就被江執阻止了。他跟老板娘說,“讓他出來吧,花了錢也算是個小金主爸爸了,總得露個麵。”
老板娘一拍他肩膀,“要不說就是教授呢,聰明得很。”
說著去前台打電話了。
江執抿唇淺笑,看著盛棠問,“你猜是誰?”
盛棠咬著筷子頭想了想,“薑晉?”
江執嘴角揚起。
果然,是薑晉。
接到老板娘電話後風風火火從樓上下來,一屁股坐江執對麵,火急火燎的——
“江教授,漢墓裡的事快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