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東北的雪,盛棠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見。
早年的時候聽盛子炎提及過,有一年盛子炎應邀去參加藝術展的評選活動,舉辦地就在東北雪國,回來後盛子炎跟盛棠描繪,什麼叫千裡冰封萬裡雪飄,這次是真見識到了。
北京這幾年都少雪,尤其是盛棠上學的時候,所以她很期待能見見電視電影或者盛子炎口中的鵝毛大雪。
如今見著了。
剛開始隻是小雪,零星的,雪花不重,風一吹就散了。
雖說冰層之上有點飛雪挺美,冰封有了,雪飄也有了,但盛棠有些怏怏,畢竟不是她想象中的鵝毛大雪。
可這念頭剛落,雪就下大了。
就聽人高喊了一聲瑞雪兆豐年啊,好兆頭!
緊跟著是眾人的歡呼聲。
盛棠把手套一摘,伸手一接,然後也跟著驚叫——
“標準的六角形啊!”
江執瞧著她眉眼間的驚喜,默默含笑。
老板娘選了一條大魚!
在盛棠看來,還真是大魚,近乎能趕上一人高,看得她直咋舌,老板娘說,這才哪到哪啊,有的比這還大呢,那就挺貴挺貴的了。
從停車的位置到湖邊有挺長一段距離,老板娘是拉著個爬犁來的。三人之中就江執這麼一個男的,總不能讓她倆沾手,於是挺大的魚就是江執一人給拎到了爬犁上。
還沒往回走呢,老板娘又反悔了,說機會難得,她還得去買些胖頭魚和鯉魚,回頭凍上備用。
這一走沒個吧時辰是出不來的。
盛棠也不著急,反正她還沒玩夠呢,於是就拉著江執朝湖的另一側過去。
遠離人群的喧囂。
這一片冰域就像是遺世獨立似的,不受人煙茲擾。
雪越來越大了。
達到了盛棠期待的鵝毛大雪的標準,她蹦著高去接雪,可這雪壓根就不用刻意去接,很快帽子上、衣領上就堆了雪影。
她笑著指著天空,跟江執說,“你看你看,雪是黏的呀,堆雪人最好了。這才叫簌簌而落呢,不像是其他地方的雪,那麼輕,那麼鬆,都架不住風吹。”
江執不說話,陪在她身邊,反正就是任由她在鬨,他在笑。
盛棠就跟關不住的鳥兒,江執幾番拉她的手,都被她掙脫了。她往湖心方向去,看樣子是挺想堆個雪人,江執最開始是在後麵慢慢跟著,也不著急追她,就看著她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
直到,簌簌飛雪幾乎要遮住了她的身影。
那茫茫的冰湖之上,雪影之間,人在其中就渺小得微不可聞。
江執看著盛棠越來越模糊的身影,腳步一頓,不知怎的心裡就升騰起一絲不安來,這種不安就跟一滴水砸在湖麵,迅速引來漣漪的擴散。
就好像,她將會離開他的世界似的。
“小七!”江執喊了一嗓子。
湖麵空曠,有回響。
遠處的盛棠聽見了,停住腳步扭頭朝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