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富商千金gg這陣子見天往祁餘家跑,不管祁餘在家還是不在家,當然,她不是來找祁餘的。
祁餘到家後一直待在工作間裡,手頭上的活早就忙完了,但也沒出去,選了個紀錄片在看,關於敦煌前世今生的片子。
看到一半時,祁餘伸手拍了一下桌上的感應鬨鐘。
上麵的時間顯示2239
他嗬了一聲。
都這麼晚了還不走,幾個意思啊。
紀錄片的聲音關小了些,他豎起耳朵聽了半天,聽不見外麵的動靜。
這倆人……
想了想,祁餘起身打開工作間的門,抻頭瞅了一眼。羅占那屋的門是關著的,暈……
站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出個什麼動靜來,末了,祁餘把房門大敞四開,可轉念一想太明顯了,乾脆就改開了一條小縫,回椅子坐好後,把紀錄片的聲音放到挺大。
紀錄片做得挺用心,瞬間就把祁餘拉回了孤煙直的大漠,還有延續千百年的駝鈴聲,每響一下,幽幽地回蕩天地之間,一個勁兒地往祁餘心裡鑽。
淒涼與繁華共存,悲憫與信仰共生。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敦煌,而每個人對敦煌的詮釋都不同。
像是他,敦煌對他而言就是故鄉,就是生他養他的土地。常年乾旱,風沙季一到,擋再多的塑料布都沒用,一掀開還是厚厚一層黃沙。
後來他父親退伍後在夜市裡支攤,風沙季做木雕和版畫就特彆困難,黃沙鑽進雕線的細縫裡,刀子一下去就打滑,然後整幅版畫就瞎了。
他跟盛棠同窗,選修課更偏向於修複專業,胡教授就問他,想不想回敦煌貢獻力量啊。
回敦煌是必須的,當時想的是父母在不遠遊,但能拜在胡翔聲的門下,他是萬萬沒敢奢望的。現在想來,他在敦煌出生,後來又回敦煌工作,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他從沒有過彆的想法,像是更換職業,又像是現在這樣,離開敦煌。
盛棠曾經問他,敦煌美嗎?
他回答不上來。
美是什麼概念呢?肯定不如江南的風景如畫。他就說了大漠,說了戈壁灘,說了石窟壁畫,說了奇石墨玉……等他說完才愕然,原來深藏在敦煌裡的習俗文化都融在他骨子裡的。
盛棠聽了直羨慕,說她很小的時候也跟著父母到過敦煌,但是印象已經模糊了。
後來在某個初夏,盛棠跟著他回了一趟敦煌,穿過一望無際的戈壁灘,到了敦煌石窟,胡教授當時還在灰頭土臉地修複一方壁畫。
盛棠被壁畫震撼了,說了句,古代畫師運用的顏色可真高級啊。
她對顏色的敏感和細致,恰恰是敦煌最需要的。
從那天開始,盛棠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在敦煌待著挺踏實的。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結識了羅占。
壁畫加固和石窟結構建築測量的專業能手,任何石窟落在他眼裡都能很快複製和計算出其結構來,數值給的比電腦還精準,而且由他手加固的壁畫從未破損,更重要的是,他自己設計和改造的器械都十分實用,細致化又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