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有點心智的人都能聽出來其中的意思,王瞎婆子是何許人?以前乾的都是察言觀色的勾當,更能聽明白江執這句話了。
驅邪草的事,兩年前江執就問過她,她也算是真心相待的回答了。
可真心相待並不代表著事無巨細。
那時候她隻是在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能解決當前麻煩就得了。
可現在江執同樣的話又問了一遍……
王瞎婆子沉默了好一會兒,重重一歎氣,“你是真想找驅邪草啊?”
“當然。”
王瞎婆子想了想,起身,“等我一下吧。”說完就出了屋。
盛棠心裡沒由來的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是種什麼感覺,有點慌,還有點期待。瞧這架勢,看來當年王瞎婆子也沒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呢。
趁著對方出去的這會功夫,肖也忍不住說,“當年她是怎麼裝瞎的,這眼珠子看人跟刀子似的,都能把人給宰了。”
盛棠小聲說,“你說了人家的忌諱,沒把你打出去不錯了。”
“大仙的事兒啊?”肖也無語了,“我有說錯嗎?”
“咱們是覺得沒錯,但當地人挺相信的,尤其是像王婆婆這種上了年齡的,深信不疑。”
肖也品品這話也對,又一想,管他成精不成精,大仙不大仙的,也沒必要跟個老人家爭論這種事啊。
歎了句,“突然覺得自己挺傻逼的。”
這話叫盛棠沒法接,於是就不接了。
但江執的嘴可沒饒過他,回了句,“是挺傻逼。”
肖也扭頭瞅他,“聽不出來我是自嘲嗎?自言自語你接什麼話?”
江執不緊不慢回懟,“聽不出來我是評價客觀事實嗎?也是自言自語你回什麼話?”
氣得肖也差點吐血。
王瞎婆子再進屋時手裡多了個小本子,挺破舊的,紙張邊緣都泛黃了。盛棠瞧著這筆記本,應該比他們仨的年齡都要大。
是那種六七十年代的語錄本,紅色塑料皮,上頭還繪著北京天安門,滿滿的年代感。
“這是我姐生前用的本本,除了治病救人、驅邪避害的老偏方、老法子外,還記了些關於驅邪草的事。”王瞎婆子把這個本子拿在手裡,摩挲來摩挲去的,末了往江執手裡一塞——
“行了,給你了,你拿去看吧,除了這個,可就再也沒有關於驅邪草的記錄了。”
盛棠連連感謝的。
江執翻開日記本一看,可真是上了年頭了,比薛顧先的工作筆記還要脆弱。紙張殘舊得厲害,都不敢用一點力氣,輕輕翻上一頁都怕隨風飄散了。
他闔上本子,裝進隨身的包裡,跟王瞎婆子說,“您放心吧,看完之後我還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