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時間為名!
聲音幽幽,來自苗藝手上的哨子。
這是盛棠第一次聽見這種哨子音,不是尋常可見的尖銳脆生,而是綿長又悠轉,卻能穿透周身層層疊疊的瘴氣。
哨子也挺奇特的,看著像竹子的材質,扁長的哨口,哨身是四周鼓中間凹的扁圓形,凹處正好是拇指和食指的著力點。
就像是被捏扁的水袋,隻不過是能把玩在手中的精巧。
隊伍散了是在五分鐘之前,至少盛棠手腕上的表是過了五分鐘,但苗藝也戴了手表,她那邊顯示是已經過了一小時。
時間與時間都對不上。
目光能及,四周雖說有霧靄,但沒到能遮人耳目的程度。
卻見不到江執和肖也。
這種情況令人恐慌,雖說盛棠這兩年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進乾飯盆的時候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沒料到能這麼詭異,跟石窟裡的幻象感覺又很不一樣。
竄過腦中的唯一念頭是江執丟了怎麼辦?
但苗藝沒慌,就見她從包裡掏出了這枚哨子吹。
這一刻盛棠瞅著她,總算找回高手的感覺了。臨危不懼,手持獨門武器,救人於為難之中。
等她吹完,盛棠問她這東西管用嗎?
苗藝倒是挺誠實的,“不知道啊。”
盛棠愕然,心裡飄過兩個字尼瑪……
但苗藝沒著急倒是真的,還跟她普及了一下這玩意——
“這個叫牽魂哨,歲數比我祖爺爺都老,是一輩輩傳下來的。”她擺弄著哨子,“據說隻要碰上鬼打牆的情況,吹這個哨子就能走出去,或者也能找回同伴。”
盛棠環顧四周,還是沒見著人影。
見狀,苗藝清清嗓子,“你彆著急,我再試試。”
“就是乾吹嗎?沒曲調什麼的?”盛棠有點病急亂投醫。
還把苗藝問一愣,哨抵在唇邊想了好半天,又看了看哨子,“沒其他孔啊,也吹不出其他調子吧……”
盛棠催促她趕緊吹。
心卻想著那是你不行啊,我那些玩音樂的朋友人家就算沒孔都能弄出曲調來。
正想著,就見霧霾裡隱隱約約出現了兩個影子。
盛棠的心一提,使勁眯眼看過去,下一秒朝著影子就衝過去。
朦朧間,江執就覺得像是有團東西朝他這邊來,雙臂卻比腦子反應得及時,幾乎是下意識的展開,等懷中一軟,他順勢抱住。
“太好了,找到你們了,沒走丟沒走丟。”
江執低頭看著懷裡的盛棠,瞬間,一直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了,將她圈緊。與此同時也暗驚這周遭環境,瘴氣不容小覷,竟能迷人眼,盛棠朝這邊跑過來他都沒看清。
隻是,他這一抱完全是憑著心中感覺。
想想,人的直覺還真妙不可言。
肖也在旁邊也鬆了口氣,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一對人,笑說,“擔心死我了,過來,讓我也抱抱。”說著,朝盛棠展開雙臂。
下一秒,江執牽起盛棠的手,輕聲說,“走吧。”
就把肖也晾在原地了。
肖也受到傷害,“不怕我再丟了啊?”
霧影裡,苗藝也跟他們碰頭了,問他們怎麼樣。大家確定身體上沒任何不適後就繼續前行了,這一次四個人都格外小心,彼此之間也保持著較近的距離,都在視線可見的範圍內。
而對於苗藝的牽魂哨,肖也十分感興趣,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又拿給江執看了半天。苗藝話匣子打開了,一個勁跟肖也介紹這隻牽魂哨的“能耐”,再難走的路有了這隻哨子都不怕。
就這樣,四人沒再遇上鬼打牆的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有底的緣故,總之,走著走著霧靄就散了。
與此同時,天色也黑了。
出了林子,前方似有空地,光線太暗,四人隻能憑感覺去走。
盛棠指著前方,“你們看。”
三人順著她指向看過去,慘淡的月光下是一道道挺高的影子,大概幾十個,立在天地之間,像是柱子似的,高的能有四五米高,矮的能有一米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