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凱師弟,你可曾饑餓?”
袁帥的聲音在此刻異常洪亮,顯然是有意讓趙凱以外之人聽見。
“剛剛蘇醒,倒還未感到饑餓。”
的確,趙凱的腦海如蒙輕紗,靈力波動微弱,顯得並無半分精神,因此對於飲食自然提不起什麼興致。
察覺到他的狀態,袁凡朝他投去一道深意的目光,繼而高聲說道。
“師弟,饑餓之感是否已湧上心頭,我早料到你會如此。”
“小龍,不必與他們多言,過來這邊,你師父言道腹內空虛,需你下山一趟,購些靈食以充饑。”
袁凡一邊宏聲道,一邊喚回正在訓誡眾人修煉疏漏的周陽,並自納戒中取出一張泛著靈光的百兩金葉,交至周陽手中,命其前往俗世采買所需。
周陽心係恩師,聞此令即刻接過後匆匆走出修煉室。
待周陽離開屋舍,袁凡迅速俯身貼近趙凱。
“趙凱,實言相告吧,適才是否有何言語未曾吐露?”
袁凡素來擅長察言觀色,尤其對趙凱這類心性淳樸之人更是洞若觀火。平日裡趙凱皆直言不諱,從不刻意掩飾,但今日交談間,袁凡察覺到趙凱並不似往常那般坦蕩,分明欲言又止,直至見到周陽,便將話語吞回,片刻思索後再述出。
袁凡深知趙凱此舉定是顧慮周陽擔憂,故以此為契機將周陽支開,以便兩人私下詳談。
“唉,終究還是未能瞞過你的慧眼啊。”
見自己意圖遮掩之事已被袁凡識破,趙凱不由得長歎一口氣,隨後坦誠相告:
“有些事確未告知,因那些隻是我個人揣測,我怕小龍得知後會因此修為動蕩。這一切始於我被送入醫宗聖堂,躺上療傷台時,原以為不過是斷骨一類的傷勢,僅需神照丹配合醫師診視便可回家修養。然而當聖堂醫師看完影像玉簡後,告訴我傷勢極為嚴重,乃是腿骨破碎成粉,需立即施術修複,否則碎骨極有可能刺破腿部經脈,危及生命。”
“你我皆知我趙凱無甚驚人神通,唯仗一雙鐵腿銅臂賴以生存,聽聞醫師這般說法,我心中也陡生懼意,遂應允其立即施術之議,並特彆叮囑采用局部麻醉而非全身麻醉,畢竟我身為一名武道修士,憂慮全身麻醉會損傷我的神魂感應。”
“當時醫師對此要求連連點頭應允,然而在我即將失去意識之際,卻又遞來一份契約,聲稱若我不簽字,手術無法進行。那時的我已彆無選擇,已然躺在療傷台上且已被全身麻醉,於是便糊裡糊塗地簽下了字。契約上的具體條目並未細閱,隻記得上麵密密麻麻勾選了許多內容,右下角還有一串數字清晰可見。”
由於周陽隨時可能返回,趙凱言語急促,生怕那紙契約帶來的隱憂暴露於人前。
那串數字讓他心頭發慌,極像是一筆巨額的治療費用,倘若真是如此,那數目龐大的靈石,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承受的……
因為在修道世界中,他賺取的這點靈石早已精心計算過,連同袁帥先前贈予他的修煉資源折算下來,總共也不過三十六萬枚下品靈石。若這場治療所需的費用過於高昂,他便難以購置一處修煉洞府了。
聽到趙凱的憂慮,袁帥心中也泛起一絲不安的感覺。
看來他們恐怕是遭遇了某種修士間的陷阱,且趙凱與這裡的其他病患截然不同——那四位孕修士隻是進行了胎兒元神性彆鑒定,唯有與趙凱相鄰床位的青年修士施行了一項較為簡單的煉體術——割舍凡胎之環,其費用全然透明,並無任何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