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發自內心歡喜地叫道:“大、大和尚,伯、伯伯,你醒啦,我以為你死……”他意識到這是不吉利的話,便止住沒說出口。
有些話,自己說時沒覺得有什麼忌諱,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因說錯一句話就產生不必要的誤解和口角,是不值得的,所以寧願不說出口。
大和尚哪會計較這些世俗間的斤斤小事,還未來得及答話,突然口吐鮮血,倒了下去,大概是受傷太重。
小夥子見狀,快速跑過去,查看情況,不停地喊著“大和尚、大和尚……”。
大和尚又昏迷了近半個時辰才醒來,睜開眼盯著眼前這張乾淨、無邪的小臉蛋兒,虛弱地道:“阿彌陀佛,感謝小施主救命之恩。敢問小、小施主如何稱呼?”
小夥子脆聲答道:“我叫蘇睿,流水溝村的,村裡人都叫我小睿。”
大和尚哪裡知道什麼流水溝村,問道:“你是玄道門的弟子嗎?張玄清是你什麼人?”
大和尚通過辨彆這小孩子所吐納的氣息,識彆到他練的內功與玄道門的內門內功很相似。
剛才偷襲他的八人中便有玄道門的掌門張玄清,很有可能八大派會派人在附近搜查他。即便小夥子救了他,也不得不提防。
一連串問了兩個問題,小夥子搖搖頭,認真地回答道:“聽村裡人說,玄道門是我們那兒最厲害的門派,但我不是玄道門的,我也不認識張玄、玄……。”
“張玄清。”大和尚道。
這小孩子的功夫都是村裡大叔所教,這是他倆之間的秘密,他不會向外人說起這事。
突然,大和尚用力抓起他的雙手,蘇睿不由自主得運起內功抵抗,想掙脫開,可他感覺身處大海裡一般,有勁使不上。
“你乾什麼!?臭和尚,恩、恩將仇報,啊、啊,疼啊!”看來真是弄疼他了。
大和尚繼續加大力氣,生氣地道:“你撒謊,你練得明明是玄道門的兩儀功!還說不是玄道門的弟子!”
蘇睿痛得冷汗直流,咬牙強行運功抵抗,沒有流淚,也不求饒,倔強地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我為什麼要騙你?”
大和尚沒有理會他的拗口話,心道:“對啊,他為什麼要騙我,如果他是玄道門的人,不可能會救我,而且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可是,他明明練的是兩儀功。”
他鬆開手,陷入沉思。
蘇睿雙手頓感輕鬆,馬上離這個恩將仇報的家夥遠遠的,收拾東西準備雨停後馬上離開此地。
片刻過後,大和尚突然會心一笑,向蘇睿問道:“你的功夫是不是一個姓林的教你的。”
蘇睿脫口而出:“你怎麼知……啊,我不能告訴你!”
大和尚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中了然。
蘇睿知道自己說“露餡”了,見大和尚不理他,生氣地反問道:“喂,你一直在問我,那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會在這裡?”
大和尚被他一問,愣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一笑牽扯到了傷口,又咳出了一口血。
蘇睿生氣歸生氣,但心地還是善良的,馬上又給大和尚喝了口溫水。
大和尚用衣襟擦擦嘴角,有氣無力地道:“嗬嗬,有多少年沒人問過我叫什麼了……”
他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
蘇睿奇怪地看著他,心想:“這和尚腦子被傷到了吧,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誰。”
過了好一會兒,大和尚好像是在回答蘇睿的問題,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老納法號淨海,至於出家之前的真實名字,我也不記得了……”
他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