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中驕!
秦蟬住的地方,是一處並不大的單人公寓,一間書房,一間臥室,暈黃的燈光,將房間擠占的滿滿當當的。
她不喜歡太空蕩的地方。
用過晚餐,秦蟬在書房投影了一部電影,赤著腳坐在地毯上看著。
以往很喜歡的一部電影,今晚卻怎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雜七雜八地亂想。
當年那雙無力地盯著她的眼睛,還有那句“你贏了,我答應你,救她。”
後來那雙眼睛裡添了濃濃的嘲諷“秦小姐,在你心裡,有什麼是不需要錢來衡量的呢?”
分開時,那雙眼睛通紅,滿是咬牙切齒的自嘲與憤恨“秦蟬,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從沒與你相識過。”
以及,如今那雙深邃漆黑卻一片平靜的眼。
原本開始淡去的記憶,淡去的人,又被今天猝不及防的見麵喚了起來。
秦蟬揉了揉眉心,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電影已近結尾,女主角沙啞的嗓音輕柔地說著旁白。
——“毋庸置疑,好的事情總會到來,而當它晚來時,也不失為一種驚喜”。
秦蟬笑了笑,這是一部十幾年前的電影,結尾帶著暖人心的希冀。
可她其實更喜歡電影中那句殘酷卻不失溫柔的話
“我們不是一類人,相逢便已知足。”
所以,不該再奢望其他。
秦蟬回過神來,笑自己今晚多愁善感了。
最終她關了投影,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邊喝邊朝臥室走去。
這晚,就連夢都有些雜亂無章。
隻是偶然碰麵而已,夢裡的聲音像是在安慰自己。
醒來時,秦蟬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
畢竟,彼此都不想碰麵的話,總會想方設法地避開,再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第二天,托昨晚那接連不斷的夢和那杯紅酒的福,秦蟬醒來時,已經九點半了。
雨依舊在下著。
林城的雨,動輒幾個月不下,一下便下個不停。
秦蟬歎了口氣,一下雨心都懶了,乾脆在家裡賴了半天,直到下午才出門。
卻連車都懶得開,剛巧公寓門口一對小情侶從出租車上下來,她忙快步走上前坐了上去。
沒想到快到酒店時又堵起了車,看著長長的車龍,秦蟬再次哀歎,自昨天起,自己就一直在走背運。
讓司機在天橋下停了車,秦蟬乾脆自己撐著傘走過去。
天橋下,一個小女孩拿著一柄過大的破舊雨傘擋著風口,麵前擺著簡陋的地攤,上麵放著一層小首飾,用廉價的塑封包裝著。
周圍人來來往往,匆匆忙忙,沒有任何人停留。
秦蟬的腳步頓了頓,看了小女孩好一會兒。
天橋周圍有不少擺地攤的,貼膜的、算命的、流浪歌手等等。
隻是下雨天還出來的,幾乎沒有。
小女孩也注意到了她“姐姐,你要買嗎?”
秦蟬走上前去,掃了眼那些小玩意,隨意問“怎麼你一個小孩下雨天還出來?”
小女孩抬頭看著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媽媽今天發燒了,沒辦法出來。”
秦蟬看著小女孩的眼睛,低頭挑了一枚鍍銀的戒指,塑料包裝上還寫著“¥99”
秦蟬打開塑料包裝,拿出戒指戴在食指上,戒指太大,她隻得拿出戴在中指,這次倒合適了“好看嗎?”她問眼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著她的手,用力地點點頭。
秦蟬笑了笑,拿出幾張鈔票遞給小女孩,起身便要離開。
“姐姐,錢太多了……”小女孩在身後喚她。
秦蟬頭也沒回“獎勵你的。”
她果然還是適合當一個俗人。
到酒店時,已經下午四點了。
酒店偏向民宿型酒店,是她早先時候以第三方的名義買下的,一直經營的不溫不火。
直到她從國外回來,才開始用心起來。
最初的時候,孟茵負責酒店的設計風格及整體發展方向,至於其他,從財務到人力,從公關到法務,都是秦蟬時時盯著。
自從酒店發展步入正軌,她便不用每天守在這裡了,甚至如果沒有安排,她完全可以不來酒店。
像今天這樣,臨下班才來,看一眼便離開,更是家常便飯。
秦蟬處理完了今天的郵件便去了清吧,每天孟茵忙完,都會來這裡待一小會兒放鬆一下。
看見秦蟬,孟茵挑了挑眉“‘格外俊美’怎麼樣?俊嗎?美嗎?”說完,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震驚地張大了嘴,“求,求婚了?多少克拉?進展神速啊!”
秦蟬低頭,掃了眼手上的戒指“想什麼呢,九塊九包郵。”
孟茵不死心地拉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長歎一聲“怎麼現在的地攤貨,比大牌做的還像回事。”
秦蟬笑“也要看看戴在誰的手上。”
孟茵“嘖”了一聲搖搖頭“昨天見的那人……”
“沒戲,”秦蟬背靠著吧台,手肘懶懶地搭在上麵,“不過,也許能多個客戶。”
孟茵靜默三秒鐘,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拿過吧台上的低度酒一飲而儘“今晚得回太皇太後那兒一趟,報備一下。”
秦蟬笑著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一人在清吧待了一會兒,便要動身朝門口走。
沒想到在清吧門口又碰見了搭訕的,是個生麵孔,手中拿著一杯酒,倒是很有紳士風度“這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