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陵譜!
撼陵譜第六十二章拂曉前幕想到這鬼臉道士便脫口而出道“鬼頭!”
羅老七聞言一縮脖子,忙問道“哪呢?哪呢?”
“在上麵。”鬼臉道士說道“來時岩窟內吊著的那些怪物,會不會就是鬼頭?”
“嗯?道長懷疑此地也存在那種邪獸?”
鬼臉道士點點頭,解釋道“你們記不記得,在大慈母佛的那層平台,馬青手是被懸崖下什麼東西給拽下去了?”
何四娘點了點頭。
鬼臉道士又接著道“當時咱們以為是怪物從懸崖下爬上來,襲擊了馬青手,可兩層平台落差有十餘丈,岩壁又十分陡峭,什麼怪物能輕易的爬上來?”
“所以怪物不是爬的,而是飛的?”何四娘接口道。
“對,如此就能解釋通許多事情了,比如被襲擊的馬青手,還有洞穴內倒吊著的怪物…對了!那個從懸崖上摔下來的絕字營探子,他那不翼而飛的屍體多半也是鬼頭搞的鬼。”
“屍體被鬼頭叼走了…”何四娘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地上連血液都沒了,看來是被這些鬼東西都舔乾淨了。”
“可那些畜牲為什麼沒襲擊咱們呢?”羅老七好奇道“是沒發現咱麼?”
鬼臉道士搖搖頭“貧道也搞不清楚,而且照理說下來的路隻有一條,洞穴內的鬼頭飛進來咱們應該能察覺到的。”
“會不會不止是洞穴裡有鬼頭?”何四娘說道“這片穀底同樣也有。”
鬼臉道士聞言皺起了眉頭“要有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這怪物不僅會飛,而且力大無窮,若是來襲擊我們…”
“要不要給火把熄了?”羅老七忙問道,看來當日在窟國祭壇時,這種邪獸給他也留下了不小的陰影,難得露出了膽怯神色。
鬼臉道士擺擺手示意不用,嘴上說道“要動手早動手了,不會等咱們爬上祭壇了還沒動靜,咱們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什麼?”
“鐵線蜮。”
“鐵線蜮?怎麼又扯上這種毒蟲了?”
“因為貧道懷疑此地同樣存在鐵線蜮,而且數量更為龐大。”
“是因為之前那片黑霧麼?”何四娘問道“道長懷疑黑霧是鐵線蜮聚集而成的?”
“這隻是原因之一,還有個原因便是這裡的宗教信仰。”
見何四娘麵露不解,鬼臉道士於是耐心解釋道“在窟國時我們就知道,夜目氏的眼睛崇拜其實源於一種疾病,也就是被鐵線蜮寄生的蟲疾,而夜目氏族人額頭上的‘天目’,與其說是眼睛,倒不如說是鐵線蜮的蟲子窩。”
“哦~妾身明白了!”何四娘接口道“所以有眼睛崇拜的地方,必定有這種蟲疾,換言之就是有鐵線蜮的存在。”
“嗯,你看如果這麼分析的話,那老七先前在旋梯內突然感到暈眩,可能就不是因為中毒,而是受傷後加速了鐵線蜮的寄生繁殖。”
羅老七聽後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不安道“那可如何是好啊?!你們還真彆說,灑家這一路來確實感覺鼻子裡癢的厲害。”
“這你就不必擔憂了,青遙兄他們已經拿到了鐵線蜮的解藥,隻要咱們能活著出去,自然有辦法解掉這鬼東西。”
羅老七長舒一口氣,說道“有解藥那還擔心個屁!”
“但也彆高興得太早。”鬼臉道士立馬潑了盆涼水“貧道之所以提這茬,是覺得這裡的鐵線蜮似乎更厲害,這種結成群漫成黑霧的場麵,咱們在窟國何曾見過?另外夜目氏族人的屍骨呢?不會是被寄生過後都讓鐵線蜮吃掉了吧?”
說到屍骨,三人都感到很奇怪,自從進了穀底以後,三人再沒發現過任何人類的骨骸,不僅石屋裡沒有,其他地方也都不曾見過。
何四娘想了想,然後說道“確實有點奇怪,既然這裡有夜目氏生活過,為何他們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活不見人但總得死要見屍吧?窟國的石屋內可是有屍骨的。”
“所以貧道懷疑會不會是鐵線蜮所為?咦?也不對。”
“哪裡不對?”
“咱們倒見過一具全屍。”鬼臉道士說道“石橋對麵的岩窟裡,當時不就有一具打坐的骨骸麼?”
“那裡離穀底還有段距離,那人可能根本沒染上鐵線蜮。”
“不對!肯定染上了,貧道想起來了!”鬼臉道士神色一振,忙解釋道“當時貧道就感覺屍骨的額頭很奇怪,但沒等看清就被老七踢走了,現在想想其實那是‘第三隻眼睛’,一個染上鐵線蜮後被蝕穿的頭骨孔洞。”
“你確定麼?”何四娘問道。
“非常確定。”鬼臉道士回道“而且你再細細分析下,為何屍骨會以那般怪異的姿勢盤坐在石台上,難道不是因為身染鐵線蜮導致頭部痛癢,沒辦法才前俯身體,想要靠頭部充血來緩解痛楚麼?”
“可他為何會選擇如此怪異的姿勢?咱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明明清一色都是倒掛身體。”
“這可能和屍體的身份有關。”鬼臉道士猜測道“咱們之前分析過,那具屍體生前應該是個苯教徒,所以才會在那裡打坐,但因為身染鐵線蜮的緣故,使得他額骨處越來越癢,最後不得不采用某些方法來緩解,而這種身體前傾、頭部觸地的姿勢,或許正是他不斷嘗試後發現的一種緩解疼痛的方式。”
“所以他到死之前都在打坐?”羅老七插口道“這不跟有病一樣麼?難受了不知道回家呆著,還跑到黑燈瞎火的地方打坐。”
“苯教也是講究修行的好麼?而且修煉場所千奇百怪,有在懸崖峭壁上的、有在湖泊河流旁的,當然最多的是在洞穴內,貧道估摸著石橋對麵那個岩窟,正是這位苯教徒的修煉場所。”
何四娘點點頭,附和道“宗教信徒把信仰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甚至高於自己的生死,這位苯教徒身患頑疾,心裡必定對神明更加虔誠,所以選擇日夜打坐以鑒其心,最後坐到燈枯油儘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