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洪萊心不在焉,洪子和隻好歎了口氣,道:“萊兒,這世上不隻有陸淮一個出色的男子,光就這京城之中,好男兒多的是,你可彆在一棵樹上吊死。”
洪萊點點頭。
京城裡的好男兒是多,但她就是自小在京城裡長大的,洪子和高居閣老之位這麼多年,她也炙手可熱,沒少被京城中各式各樣的男子追求,可她卻都提不起興趣。
唯獨陸淮。
在今日見麵之前,她就已經聽說了陸淮其人。
十八歲便中解元,這樣優秀的人,放眼曆史也找不出幾個,更彆說他還生得如此英俊不凡……
這樣的人物,又怎會是區區一個村婦能把握得住的?
自古才子配佳人,一個村婦,能是什麼佳人?
洪萊心中暗潮翻湧,洪子和將她麵上細微之處的變化儘收眼中,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與夫人自幼相識青梅竹馬,隻可惜夫人體弱,生下洪萊便纏綿病榻,沒兩年就去了,隻留他獨自教養女兒。
他在這個女兒身上,可謂傾注了畢生的心血。
不然也不會放著京城這麼多才俊不選,反而去選一個在京城裡並無根基的所謂解元了。
卻沒想到,那陸解元年紀輕輕的,竟然就成了親。
更沒想到,他這個女兒竟然還對人家一見鐘情……
真是冤孽!
洪子和長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回去吧。”
他這女兒一生順風順水慣了,如今,也該是碰釘子的時候了。
然而看著洪萊魂不守舍的背影,洪子和心裡卻仍不是滋味兒。
為人父母的,大抵都是如此。
一邊想著讓孩子遇著挫折能儘快成長,一邊又忍不住心疼。
那廂,洪萊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過後,依然是一副似有所思的模樣。
她的貼身丫鬟見了,連忙道:“姑娘,不是去見陸解元了嗎?怎麼這副神情?難道是那陸解元生得不好,不合姑娘的心意?”
洪萊搖了搖頭,臉頰微紅:“非是他生得不好,而是……”
少女含羞的模樣,貼身丫鬟如何看不出來。
她吃吃低笑了兩聲,道:“奴婢還以為什麼呢!既然生得好,姑娘也喜歡,那是陸解元的福氣呀!姑娘怎麼這幅神情?”
“隻是……”洪萊欲言又止了半晌,終於還是開口道:“隻是他已有家室了。”
“什麼?”女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老爺不是說陸解元年方十八嗎?怎麼就有家室了?”
洪萊不自在地攪了攪手裡的帕子。
女使見狀,飛快地改了口風:“有家室了又如何?姑娘您是當朝閣老之女,又豈是那村婦比得上的?您身後有閣老撐腰,隻怕那陸解元巴不得要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呢!”
聞言,洪萊目光微亮:“當真?”
女使點了點頭,語氣篤定:“自然是真的!姑娘,您可是名動京城的美女,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出身鄉野的陸解元?”
洪萊嬌嗔地看了她一眼:“你這丫頭,不許對陸解元不敬。”
聞言,女使半點不害怕,反而又捂著嘴偷笑了一陣,道:“是是是,奴婢該打!”
——
回去的時候,陸淮乘的是平常的馬車,車簾可隨意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