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奎“好,就憑你這句話,你陳師傅這麼看得起我白某人,我們這個朋友就算做定了!聽說陳師傅,就好一口老酒?我呢,正好有一壇藏了二十年的狀元紅。前天打開喝了兩口,那可真不得了,酒還沒到嘴邊,光聞著那飄出來的酒香,差一點就醉了……”
陳師傅咽了一口口水“那還有不香的?二十年了啊!”
白鴻奎“我沒敢多喝,又把壇子封上了。今天來,就是想對你說,陳師傅要是真的敬我三分,我今天晚上就把這壇酒拿來,和你痛痛快快地喝個一醉方休,怎麼樣?”
陳師傅喜出望外“啊呀!那怎麼好意思?怎麼好意思呢?……”
佛案前,秋蓮跪在蒲團上,嘴裡念念有詞“觀世音菩薩,保佑誠譽平平安安,度過這一次劫難!我想通了,隻要誠譽他平平安安,我願意什麼都不要,再也不跟人爭長較短,從此不吃葷腥,真心念佛,同時為菩薩做三天三夜的水陸道場……”
三姨太跨進門來“秋蓮,你在求觀音菩薩保佑什麼?”
秋蓮站起“是三姐啊。我沒求什麼,隻是求菩薩保佑我們全家平平安安。”
三姨太“老方丈跟我說過,佛門就講一個‘無’字。求佛保佑,是有所求,仍然是一個‘有’,仍然沒有脫離愚昧境界。什麼時候悟了真蒂,對佛無所求了,才是真正超脫了。”
秋蓮“謝謝三姐指點。三姐請坐。”
三姨太坐了下來。
秋蓮“聽說三姐這些日子在辟穀,所以不敢去打攪你。”
三姨太“沒什麼,也就是三天不吃東西罷了,沒什麼大感覺。我倒是很奇怪,幾天沒見,你怎麼瘦了許多?人不舒服?”
秋蓮“不不,我很好……”
三姨太“秋蓮,我們是很要好的姐妹,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可一直又開不了口……”
秋蓮“三姐,我知道。”
三姨太“知道了就好,我為什麼要勸你皈依佛門?那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要做到這一點,那的確是很難的。但你想想,你和二少爺這件事是不可能有任何希望的,你是丟得開要丟開,丟不開也得丟開啊!”
秋蓮“我聽說,太太又要給二少爺說親了,可是他堅決不肯。三姐,我知道他這是為了我……”
三姨太同情地歎了一口氣“唉,一對癡心人!你們這樣會耽誤二少爺他一輩子的。”
秋蓮“我知道,所以,我想求三姐幫我做一件事。”
三姨太“你說,是什麼事?”
秋蓮“請三姐去對二少爺說說,叫他也想開一點。我和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做夫妻的,他還是應當聽太太的話,娶一個好人家的女兒……”
三姨太“這就對了嘛。你有這個願望,那我真要替你念一聲阿彌陀佛了!我會對二少爺說的,還會把你這話告訴大太太,讓她知道,你也在為這個家考慮。”
秋蓮“那就謝謝三姐了。”
三姨太“好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到大太太那裡去。”
秋蓮起身送她,臉上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情……
天祿園酒樓包廂。
跑堂大少爺引誠浩進入。
包廂中,馮伯平已在等候“誠浩,這裡坐。”
誠浩走過去坐下。
馮伯平“怎麼樣?”
誠浩搖搖頭“他現在不在家裡吃飯,晚上也不常回家,都在店裡。”
馮伯平“嗯,看來,你這位兄弟是想永遠把這個家當下去了。”
誠浩“他是越來越神氣了!喝個破酒,還要分三六九等!”
馮伯平“怎麼一回事?”
誠浩“我們家的百花酒,你是知道的?”
馮伯平“知道,你們家老頭子請我喝過。”
誠浩“過去,百花酒是老頭子專用,現在隻能供他馮誠譽二少爺一個人獨享了!”
馮伯平“隻供他一個人?”
誠浩“是啊,我堂堂馮府大少爺上廚房要點百花酒喝,居然被下人打了回票!你說氣人不氣人!這個日子怎麼過!”
馮伯平沉吟著“百花酒隻給他一個人喝?對了,過幾天不就是端午了嗎?每逢過節,你們家不是一定要辦家宴的嗎?老二不是一定要來的嗎?現在他可是你們家的當家人,按規矩這百花酒不是歸他一個人喝嗎?”
誠浩眼一亮“對了!你是說……”
馮伯平狡黠地“我什麼也沒說!”
誠浩“好你個馮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