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的!”柳娥一下蹦起來,隨即發覺自己這樣有些失態,於是臉色一紅,“想必公子餓了,小女子去瞧瞧飯食如何……”
看著她低頭小跑出去的樣子,楊硯迎著薑驕的眼神,無奈聳肩。
“公子,我也沒辦法,誰知這柳娥是這個性子,還以為當家人做派,很要強呢。再說,人家都不正眼瞧我,我實在沒辦法……”
瞪了他一眼,薑驕這才頭疼的歎氣一聲,視線落在一旁的衛玲衛瓏身上,不禁心中默默感慨,同樣都是女子,怎就差彆這麼大。
不提這邊,卻說柳娥出了廳堂,沒走多久,就被一中年男人攔下。
“娥兒,聽說你出事了?該死的,楚家跟嚴家他們怎麼敢!”
男人麵相忠厚老實,不過此刻卻是咬牙切齒,氣憤難當。
收拾好心思,柳娥強笑道“二叔彆擔心,我這不沒事嘛。”
眼中帶著幾分愧疚,男人歎氣道“咱柳家,就你爹跟你大兄倆能擔事,他倆一走,家裡不論是我還是那些小輩,都不會處理,擔子壓在你身上,真是委屈你了。”
搖搖頭,柳娥有些苦澀,“沒事的,我已經派人帶著銀子去京裡給張大人送信了,隻要能撐到張大人回信,料想他們兩家就不敢再放肆。”
“真沒事?”
“真沒事,二叔放心吧。”柳娥衝他明媚一笑,“對了,咱家彆跟楚、嚴兩家一樣,對底下工人好些,彆短了工錢,也彆苛待。總歸不好的。”
“啀,”老實模樣的男人點點頭,撓頭道“你爹跟你大兄在時,不在意這些,就由著底下人胡來,我想說說,可不敢。現在就交給二叔吧,你處理好朝裡那些當官的就行,鹽場的事交給二叔。”
“嗯。”
“那二叔走了,有事記得找我。”
“好,二叔慢走。”
看著她二叔離去的背影,柳娥眼中淚光閃爍。
怎麼可能沒事……
楚家跟嚴家敢這麼肆無忌憚,上麵那些大官會不知道?
說不得就是上麵的意思。
而且,她爹跟她大哥的死,她怎麼看怎麼蹊蹺……
千斤的擔子壓在一個女兒身上,家裡剩下人又不懂跟當官的打交道,她除了死扛,又能怎麼辦?
莫名,她又想起剛剛在船上,那群人猙獰的麵孔,肩膀不禁就抖了幾下。
然後,腦海就又浮現了那白衣,站在她身邊,斥喝的樣子……
那時候她渾身濕透,可卻是這段時日以來,唯一一次感覺到心底暖洋洋的。
“柳小姐,柳家出事了嗎?”
薑驕神情有些複雜,她不是故意偷聽,可卻正巧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柳娥回神,連忙擦拭眼角尚未滑落的淚珠,含笑道“讓公子笑話了,沒事的。隻是我想我爹了。”
看著強笑的柳娥,薑驕視線微凝,隨即沙啞道“有些事,是無法選擇的。但是既然擔下了,就彆怕,怕也沒用,隻會讓人笑話。往前看,往前走……”
眼神微怔,柳娥看著薑驕,淚霧竟然再次彌漫,然後在薑驕錯愕的眼神中,竟然一下撲進了她懷裡……
感受著懷裡的濡濕,薑驕身軀頓時僵住,兩隻手壓根不知道該怎麼放。上天可鑒,她隻是聯想到了自己,有感而發罷了……
廊下的楊硯瞥見這一幕,不禁心裡嘀咕,殿下瞧著比他能言會道多了……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家丁快步跑來,疾呼道“不好了!官府的衙役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