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得外麵有人笑談,估計是新娘家的人來到。他掀開門簾往外看,隻見院中笙歌交趾,紅燈高懸。眾人打扮得五顏六色的異常,個個麵上洋溢著喜悅之情。原來是魯村出身名門的穆俠,今日迎娶素有“雙麗霞”之稱的俠兒姐妹,因此眾人都來到這裡助興賀喜。
郎君洗漱完畢,推開石門,便見羽衣童子佛雲正站在青石階前,撚著鼻朵上的長髯悠然不語。佛雲姿容頗似神仙,隻是足下蹣跚,實屬人間之姿。
“郎君,你這畜生,又睡到日上三竿了!”佩婆拄著掃帚出現在佛雲身後,一臉焦色。“昨兒我說讓你去村裡買點啥來著,你倒好,直接睡過了!”
郎君躬身抱拳作揖,道:“婆婆息怒,是我懶散了。”他轉向佛雲,“有什麼事找我?”
佛雲撩起袖子,露出青白相間的手臂。“上頭有消息傳來,說是有妖物作亂,讓我來請郎君前去除妖。”
郎君聞言點頭,這些年來他跟著佛雲除過不少妖怪,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喏,我這就收拾東西去。”
“去你的!”佩妮婆罵道,“剛睡醒就要去砍妖?那我跟你算什麼?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老婆婆天天守在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一個人怎麼辦?”
郎君歎了口氣,走上前將佩妮婆攬入懷中。“婆婆不必擔心,我去而複返,傷不得一根寒毛。”他輕輕拍撫佩妮婆的後背,“再說了,我不就是為了讓婆婆過上安穩日子,才跟著佛雲除妖的嗎?”
佛雲遠在茅草屋盼望子弟的歸來。忽然,一雙長鐵胎躍入眼簾,驚得他拄杖打到地上,連聲高呼:“子弟,你這是何妖孽?竟敢犯老身!”
子弟忙跪下,攥住老父腳脛嗚嗚大哭:“父親,不是妖孽,是子弟我。”
佛雲疑惑不已,緊握子弟手腕,隻覺得冰涼如鐵,不似人體溫熱。他驚呼:“你這不是我的子弟!快快顯原形,妖怪!”
子弟聽了,淚如泉湧:“父親,真是子弟我呀。我遭邪魔無上心魔煽動,誤食仙丹,導致身體變成鐵胎。父親,你要相信子弟!”
佛雲聞言大驚,從未聽說有此邪法。他舉起手杖瞄準子弟,喝道:“若是真子弟,快快跪拜,否則殺了你這個妖孽!”
子弟嚇得連忙跪下,伏地稱父。佛雲這才放下手杖,抱起子弟痛哭。
這時,佩妮婆端著飯碗走來,一看此情此景,聲嘶力竭地叫道:“子弟,你這是何辜負天理,竟變成這樣!”子弟跪著挨次給佩妮婆磕頭,才得以解釋事實真相。
佩妮婆聽後,哭的淚人,扶著佛雲坐下,一齊歎息子弟的遭遇。子弟再三保證會尋得解藥還原真身,佛雲與佩妮婆這才放心。夜幕低垂,他們一家圍坐爐火,聊起子弟小時候的趣事,雖然子弟現今鐵胎,卻也能感於真情,一同又哭又笑。
金靈兒屏息靜氣,悄悄溜上樓梯,生怕一不小心驚擾了正在下樓的金萬兒。每一步都踮著腳尖,如履薄冰,微微顫抖。樓梯吱嘎作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終於,他鑽過樓梯口,來到二樓客房門前。裡麵似乎沒什麼動靜,他輕輕推開門,果然裡麵黑漆漆一片,沒人。
金靈兒長舒一口氣,悠悠然來到窗前,推開窗戶,麵向窗外。二樓的高度正好可以把整個莊園儘收眼底。遠遠地,莊園大門口已經聚集起人來,估摸著是金萬兒要出門了。
“這一次,你去哪兒,我也要去哪兒。”金靈兒心中默默發誓。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和我一起去?”
金靈兒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窗前。他慌慌張張轉過身,隻見佛雲子弟斜靠在門邊,冷眼盯著他。
金靈兒結結巴巴地說:“佛佛師兄,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佛雲子弟冷冷道:“我原本住在這裡,你倒問我怎麼在這裡?”他目光如刀,直刺金靈兒心裡,“你跟蹤金萬兒做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小子!”
金靈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悄悄地溜上了樓梯，怕他打擾正在下樓梯的金婉兒。他踮起腳尖，微微顫抖。樓梯吱吱作響，他的心直跳到喉嚨。
最後，他爬上樓梯平台，來到二樓客房的門口。裡麵似乎沒有動靜。他輕輕地推開門，發現裡麵一片漆黑，沒有人。
金靈兒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悠閒地走到窗前，打開了朝外的窗戶。二樓的高度可以俯瞰整個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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