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智歎了口氣,責怪地看著她,“真是的!”
“真是薄情啊,我就是一個薄情的女生。”黃素兒看著路邊杏花樹,花期臨近結束。原本簇擁的枝頭上,此刻隻有寥寥幾朵。殘餘的花朵也不似前幾日那樣粉白,而是變得淡淡的白色。這麼短的花期,真是薄情啊。
“怎麼又這麼想了?”
“每個學文學的女生,心裡都住了一個林黛玉。所以說,總會更敏感、刻薄一些。”黃素兒笑著。
黃素兒停了下來,望著麵前落了一路的杏花,輕聲地說,“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那之後,他們搭車直到機場的一路,兩人都沒有說話。
黃素兒取了登機牌,又辦好行李托運。這時候,還不到九點半。於是,兩人又坐在機場大廳的座椅上。
“送你的掛墜不喜歡嗎?”
“怎麼會這麼問?”
“沒見你戴過。”
黃素兒沒有回答,慢慢從背包拿出來了那個盒子。
她的眼瞼垂了下去,“隻是我覺得沒有資格,”她轉過頭看著程良智,“那天之後,我就沒有勇氣打開它,它本來應該屬於一個值得你愛的女孩子。”
“哎呀,真是的。”程良智眉頭緊鎖著,“你怎麼會這麼想呢?隻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它不是一把枷鎖,隻是一把鑰匙,我希望你天天開心啊。”
黃素兒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晃動著晶瑩的漣漪。
到了登機的時間,黃素兒過了安檢。回過頭看程良智,程良智衝她擺手,大聲說著,“素兒,加油!你一定會變成你希望的樣子。”
黃素兒再也忍不住了。她扔下背包,衝了出去,撲倒在程良智的懷裡,哭著對他說,“把我留下來,把我留下來好嗎?”
過了良久,站在原處的黃素兒才緩過神。她對安檢外的程良智擺手道彆,也許平行世界裡,會有個黃素兒得到了這份幸福吧。
飛機上,黃素兒打開盒子,將那個精巧地鑰匙掛墜戴上。黃素兒剛要合上盒子,突然發現裡麵還有什麼。她急忙伸出手,原來是卡片。
第一張中間寫著——“生日快樂!1992年4月2日,伴隨著一個嬰兒的哭聲,一對年輕人欣喜地笑著。是怎樣善良的一位天使,送來了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旁邊畫了一個嚎啕大哭的嬰兒。
黃素兒的心突然被擊中了,責備自己怎麼現在才留意到。
第二張寫著——“生日快樂!1993年4月2日,我懷疑抓周的時候你作弊了,你一定選了兩樣——筆和鏡子。要不怎麼上天,既給你傾國傾城的容貌,又給了你妙筆生花的才華。”同樣畫著一個爬行向前的女娃。
她一張一張的繼續看著。直到看到最後那張,一個女生在圖書館內看書——黃素兒腦海裡想到了程良智蹲在圖書館外畫這幅畫的樣子。
“畫的真醜。”黃素兒捂住嘴巴,淚水湧了出來。
機場外,程良智望著明媚的陽光,突然覺的這次與黃素兒的分彆,沒有想象中那麼傷感。此時自己心裡,隻是單純朋友般為她祝福。
有些女生,注定是無法得到的。
其實這也是一種幸運,她不給你希望,就不會讓你再一次次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