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擁花!
這幾天,程良智陰顯感覺到胡小可的話比之前更多了些。可是能讓人察覺到的,有些話題她在刻意地避免,那就是婚姻與愛情。
周六的時候,程良智三點多便去了胡小可的家,求了李阿姨讓胡小可早點出來。
他們在南湖公園森林的小路走著,走到一處亭台。亭子很小,人也少來,胡小可提議去裡麵坐一坐,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程良智習慣了,胡小可會突然變沉默。就算她上一秒鐘熱情活潑,下一秒突然就一言不發,仿佛體內有一個轉置按鈕,控製著她在快樂和憂鬱兩種情緒中切換。
剛開始碰到這種情況,程良智會絞儘腦汁地找些話題。現在,他開始等待胡小可自己開口。
“逃不過呢,最終還是逃不過怎麼辦?”
程良智不知道胡小可話裡的意思,看著她,而她隻是望著太陽的方向。
長春十一月初,臨近四點的太陽雖說還不是夕陽,可已然沒有之前的刺眼,人們已經可以正視它,看穿她其實是個半老徐娘,靠著厚厚的粉飾假裝熱情的姑娘。
“《挪威的森林》裡直子那麼努力,可還是逃不過。”胡小可沒有看程良智,兩隻手伏在亭台的欄杆上,下巴放在胳膊上。
程良智陰白了她的話,“可《挪威的森林》也寫了,死並不是生的對立麵,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而永存。我覺得村上春樹是想表達死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們每個人不能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這並不是說死亡不可怕就要去嘗試,而是像史鐵生說的‘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降臨的節日。’當它降臨了,人的一聲就畫下了一個句號。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好好生活。”
胡小可轉過頭聽完程良智的話,問道“我真的可以過好嗎?”
“你過來,”程良智突然拉著她走向旁邊的樹林裡,林子裡都是光禿禿的楊樹,地上的落葉堆了好幾層,他們踩在上麵沙沙作響。
他們來到林子中央,“來,喊!”程良智說道。
“喊什麼?”
“隨便,大喊‘啊!’”
“旁人會聽到的。”
“不要在意彆人的看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來,像我一樣,啊~~~~!”程良智把雙手放在嘴邊,大喊著。
胡小可猶豫了一會,還是學程良智的樣子,把手放在嘴邊,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啊~~~”
“你前男友叫什麼名字?”
“什麼?”
“我問你前男友叫什麼名字?”
“張劍榮。”
程良智又對著天空大喊,“張劍榮,你是個畜生。”
“我喊不出來,我心裡已經罵過他了。”
“小可姐,你要不喊我就一直喊下去,”程良智又仰起頭大喊,“張劍榮,你個死人渣。”
胡小可牙齒咬著嘴唇,終於喊出來,“張劍榮你是個王八蛋。”
兩人直把嗓子都快喊啞了才作止,胡小可笑地直不起腰,伸手扶住程良智,程良智看到她臉上的淚水還沒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