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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惡之花(1 / 2)

雪落擁花!

陽台上,文秋培跟程良智講了這件事。

“其實最放蕩的人最癡情。”

程良智直接罵道“放屁,狗屁不通,你太自以為是了。”

文秋培白了他一眼,一臉程良智沒有陰白他的不屑。

程良智盯著他“你是想嘗試性和愛分離對吧?”

文秋培頓住了,顯然程良智這句話出乎他的意外。

程良智接著說“你看過《挪威的森林》,你陰白我說的意思,你還愛著林美煥。就算她現在如此不堪,你還想要證陰你們之間的愛。”

文秋培渾身顫抖了一下,身體隨著寒冷的晚風微微擺動。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煙長久的含在嘴裡。

程良智一語破的,看著文秋培的頹然的樣子。心裡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嗬,忒!”程良智重重吐了一口痰。

那晚之後,文秋培終於正常了一點。

文秋培有點後怕,怕自己那晚沒克製住,傷害了女孩,也傷害了自己。那充滿煙味和年輕荷爾蒙的房間,兩個純潔的肉體,因為受傷而自我懲罰,一番交織纏綿後,隻留下兩個肮臟的靈魂。

那之後,文秋培迷上了黑暗文學。

他讀夏爾·波德萊爾的《惡之花》,研究19世紀末,歐洲人精神上的壓抑與惶惑,內心上的空虛與無聊,肉體上的欲望與沉淪。

文秋培佩服作者,能在充滿惡的世界發現美,也能在美的體驗中感受到惡。其中,有兩首詩他比較喜歡,一首是《毀滅》

魔鬼不停地在我的身旁蠢動,

像摸不著的空氣在周圍蕩漾;

我把它吞下,胸膛裡陣陣的痛,

還充滿了永恒的、罪惡的欲望。

它知道我酷愛藝術,有的時候

就化作了女人最是嫵媚妖嬈,

並且以虛偽作為動聽的借口,

使我的嘴唇習慣下流的春藥。

就這樣使我遠離上帝的視野,

並把疲憊不堪、氣喘籲籲的我

帶進了幽深荒蕪的厭倦之原,

在我的充滿了混亂的眼睛裡

扔進張口的創傷、肮臟的襯衣,

還有那“毀滅”的器具鮮血淋漓!

讀了《惡之花》,文秋培以處子之身對肉欲與愛情有了哲學般的思考,可是他思來考去並沒有獲得什麼真知灼見,唯有借鑒方鴻漸曾經借鑒來安慰自己的話,“世間哪有戀愛?壓根兒是生殖衝動。”

這句話是叔本華所講,自己卻是從方鴻漸口中得知,所以到底是從誰那裡借鑒來的?方鴻漸最終也沒有收獲到理想的愛情,這句話可見也並沒有歸還。

另一首是文秋培最喜歡的現代詩,就是著名的《血泉》

有時,我覺得我的血奔流如注

仿佛一口泉有節奏的啜泣

我聽到血在嘩啦嘩啦地長流

可是摸來摸去卻摸不到傷口

它流過市區如同流過決鬥場

路石變成小島一路一片汪洋

滋潤一切造物的乾渴的喉嚨

到處把大自然染得一色通紅

我常常向使人沉醉的酒求援

讓折磨我的恐懼有一天消亡

酒卻使我耳朵更聰眼睛更亮

我曾在愛中尋找忘憂的睡眠

可是愛情對我隻像個針墊子

供殘酷的妓女們吸我的血液

文秋培對《血泉》寫地非常讚同。他覺得心裡受傷就是這樣,沒有傷口,卻隨著每一次心跳而疼痛。

那天在巴黎機場,他用手捂著胸口,實實在在地感覺到胸口最深處散發出來的陣陣疼痛。

夏爾·波德萊爾是法國人,文秋培讀的自然是譯本。不過,他覺得詩歌翻譯,無論怎樣也無法做到百分百地還原。

他抱怨道,讀翻譯過來的外國詩歌,就是在吃譯者咀嚼過的飯。他們偷偷汲取掉了部分精華,還回來的卻是自己的唾液。

感情受到挫折,對於文人來說,反而能激發創作的靈感。在那一段時間裡,文秋培也寫了很多詩歌,或多或少都帶著憂鬱、黑暗的色彩。其中有兩首在《k大文學報》上刊登,並獲得了很多好萍。

一首是《十年前的風景》

我在塞北的草原吹風

風把我身體一寸寸石化

隻剩心臟在石腔中跳動

碰撞、破碎、淋漓

(鮮血卻一點沒有滲出)

我在翠綠色的樹下入睡

從一個夢境跌落到另一個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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