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雪是很有個性的。它們不相黏,就像一片片精雕的水晶,當你踩過,會聽到它們邊角斷裂的聲音,現在兩人麵前的,更是被寒冷的天氣凍過多日的。
“所以,我給它起一個溫暖的名字,叫做雪冰。”程良智說。
“溫暖的冷死人,不過,倒不如叫冰花的好。”陳鎂君說。
“好聽,記得有一首歌,叫做魯冰花的,你會唱麼?”
“啊~啊~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陳鎂君輕聲唱了兩句。
“真好聽,”程良智說。
不過他們的雪人工程還是進度很慢,兩人都隻有一隻手可以工作。倒是堆了很多雪,但是成不了形狀,簌簌又落下。
“就像是沙子一樣,真想用水來和一和。”
兩人廢了半天勁,終於堆出個形狀,程良智找來鬆果做了眼睛,又找來樹枝作手臂。
“好醜啊,”陳鎂君說,“都不想拍照了。”
程良智摘下黑色的棉帽子給雪人戴上,陳鎂君也解下紅色的圍巾給它係上。
“還是好醜啊,”陳鎂君噘著嘴。
“我不許你這麼嫌棄它,畢竟是我們的孩子。”程良智挑著眉。
“誰跟你是我們,這麼醜,是你的孩子。”
程良智俯身,拍著雪人,“可憐的孩子,你看看你這麼醜,你媽媽都嫌棄你了。”
“我沒有,我怎麼會嫌棄它呢。”陳鎂君說,“這個角度看也蠻可愛的。”
程良智轉身,狡黠一笑,“對嘛,我們的孩子最可愛了。”
陳鎂君突然羞紅了臉。
“哎呦,好端端的又害羞了。可惜了,現在四處無人,都不能喊非禮了。”
陳鎂君生氣要打他。“彆,在孩子麵前打丈夫合適嗎?”
“誰跟你的孩子?現在越看越醜了,就和你一樣。”
程良智突然掏出一隻錄音筆——
“可憐的孩子,你看看你這麼醜,你媽媽都嫌棄你了。”
“我沒有,我怎麼會嫌棄它呢。這個角度看也蠻可愛的。”
“對嘛,我們的孩子最可愛了。”
見程良智居然在錄音,陳鎂君上來搶。程良智沒有躲,而是遞給了她。
“送給你的,”程良智說,“學新聞的應該都會用的上。”
他解下雪人的紅圍巾,“我們的孩子是冰花做的,不怕冷。孩子媽媽可不能凍壞了。”他給陳鎂君係上圍巾,又摘下雪人的帽子自己戴上。
“現在更醜了,可憐的孩子,看來是隨我。”程良智說。
陳鎂君把錄音筆放在包裡,又從裡麵拿出一隻精致的小盒子遞給了程良智,“給你的。”她輕輕說。
程良智接過來,“是什麼?”
“一隻口琴。”
程良智打開,黑色的琴身,雕刻著白色飄逸的音位。“可惜我不會吹,回頭你教我吧。”
陳鎂君說“我也不大會,隻會吹最簡單的曲子,《小星星》。”
程良智遞給了她,陳鎂君接過來,想了想曲譜,吹了起來。
陳鎂君吹完,遞給了程良智,“挺簡單的,你學學吧,回頭吹給我聽。”
兩人決定回去。
程良智衝著雪人擺手,“拜拜,爸爸走了。”
陳鎂君也擺手,“拜拜,”她看到程良智壞壞的眼神,知道他在等什麼,“醜寶寶。”
沒讓他得逞,陳鎂君開心地笑了。
晚上程良智回到宿舍,文秋培躺在床上看到程良智手裡的口琴。“拿給我,我會吹《雪絨花》。”
“等我十秒鐘想一個委婉的理由拒絕你,”程良智說,“嗯,我嫌棄你的口水。”
文秋培怨恨地看著程良智,“真是個沒良心的臭男人,同居了幾年,占了人家的清白,現在又嫌棄人家的身子。”
文秋培冷哼了一聲,掀起被子,俯身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