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伊恩從昏迷中悠悠醒來,後腦仍是疼痛欲裂。過了好一會,才漸漸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整個房間沒有一扇窗戶,陰冷潮濕,牆壁直接由青岩石場堆砌而成,沒有任何裝飾,一塊塊的青苔散落分布,天花板上不斷有水滴滴下。屋內擺著大大小小的刑具,上麵凝結的血跡已經變成了黑色,看起來年代頗為久遠,然而受刑之人的慘叫仿佛還在耳邊繚繞。對麵牆壁上插著兩隻火把,搖動的火光晃得他的眼睛有些疼痛。室內的一切都在火光中搖曳著,顯得十分猙獰。老鎮長雙手雙腳都被箍在牆壁上的鐵環裡,成大字形吊著。他掙紮了想念咒語,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鞭給狠狠的打斷了。
羅格煩噪的在室內走來走去,一邊陰鬱的盯著伊恩看。胖子揮揮手讓屋裡的傭兵們都出去,來到伊恩的麵前。伊恩明智的放棄了施法的企圖。魔法的施展需要咒語的力量,配合各種手勢繪出的魔法符號,再結合施放者特定的精神力波動才能成功。如伊恩這樣雙手不能行動的,就隻有極少的幾個低級咒語可以施展了。但怎麼看羅格也不象會讓他把咒語念完的。
胖子恨恨的盯著伊恩,老實說,對白天的那個分解術他此刻還是心有餘悸。五級魔法分解術不算太實用,主要原因在於成功率不高,一般機率就在50上下。然而機率再低,對羅格來說也等於是用命在賭博,要不是自己事先施了加速術,又有超過戰士的敏捷身手,被化成飛灰的說不定就不是那隻黃狗了。
“這裡是什麼地方?”伊恩蒼老的聲音透著疲憊。
“這是塞勒斯堡的囚室,伊恩先生。”
“為什麼不殺了我?”
“因為我還有很多話要問您,伊恩先生。”
“嗬嗬嗬嗬”伊恩笑了起來,“羅格閣下,您覺得已經風燭殘年的我會滿足您的要求嗎?”
看到羅格胸有成竹的樣子,伊恩的笑聲漸漸消失了。“伊恩先生,作為冒險者,您太老了點。作為魔法師,您又過於正統了。作為鎮長,您有兒子女兒。所以我想您可能很難理解,有的時候死並不是最難接受和最壞的結果。也許您並不怕死,但死的後果就不見得是您可以接受的了。就如現在,您可以一死了之的,我不會攔著您。”說著,羅格打開了牆壁上的一個小鐵窗,古塔的慘叫聲立刻傳了過來。
“你這個魔鬼!該下地獄的家夥!你。。你。你居然還不放過我的兒子!”伊恩瘋狂的掙紮著,鐵環被他拉得嘩嘩作響。
“伊恩先生,如果您真心的想讓我放過您的兒子,今天就不該施展分解術的。何況您越拖延時間,古塔先生受的苦也就越多。您瞧,我並不是一個非常狠心的人,我們還是快點開始吧。我很想知道,雪狐占據塞勒斯堡的真實目的是什麼?”
古塔的慘叫聲一聲聲的敲打在伊恩的心上,老鎮長麵孔扭曲著,終於開始回答問題。這個主意是佛朗哥貢獻的,讓伊恩隻聽見古塔受折磨的聲音,卻不讓他看見受刑的情形。“想象力是最折磨意誌的東西。”佛朗哥對這方案如此總結道。
“雪狐到這裡,是為了發掘一個亡靈法師的遺跡,他們尋找的東西,據說是一個天使雕像。”
“這個我知道!”羅格不耐煩的說“那個雕像是乾什麼用的?”
“那個雕像,據說隱藏著一個關於墮落天使的秘密,也有傳說與教庭一個大醜聞有關。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讓他們停手吧!”
羅格沉吟片刻。那個煉獄天使雕像他早就交給奧菲羅克了。既然是冰雪銀狐如此大費周章想要得到的東西,必定有不俗之處。但是自己一來參詳不出來,二來就算弄明白了,也定是保不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點道理敗類們還是明白的。那個雕像交給奧菲羅克,叫做禍水東引。到時萬事自有黃金獅子應付。幾個貴族既沒有改朝換代的野心,也不想成什麼大陸強者,雖然愛財,但富甲天下是不必的,富甲一方就成了。所以這個雕像怎麼看怎麼是個燙手山芋,早送出早好。
“你說的空間法則,是怎麼回事!”羅格突然曆聲喝道。
伊恩一怔,神色隨即大變,掙紮著道“我不知道那個什麼空間法則,我,我不知道!”
胖子和老頭憤怒對視,古塔的慘叫一直在室內回蕩。
過了良久,胖子才道“倒底是什麼秘密,讓你看得比兒子還要重要?最好還是老實說了的好。你真的以為能挺到最後嗎?那個雕像什麼的,我並不感興趣。之所以抓你來,是因為你勾結雪狐試圖陷害老子們。而老子們是有仇必報的,你既然殺不了我們,就隻好去死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這個空間法則。看在同是法師的份上,最後勸你一次,還是說了的好。”
伊恩嘴角抽搐著,牙齒緊緊咬著嘴唇,鮮血流了下來。他雙目緊閉,兩道混濁的淚水無聲流下,就是死也不肯再開口了。
羅格咬牙道“好,我看你能忍得到幾時?倫斯!回來沒有?”
倫斯陰陽怪氣的聲音從窗口飄進來“那當然,這點小事,我老人家出手,還不手到擒來?哈哈哈!來,小妞,讓我老人家試試,手感不錯啊!大,真是大!!”隨即一陣年輕女子的哭叫又傳了過來。
“菲拉!!”伊恩猛的睜開眼睛,如同野獸一般的嘶吼著,“你們這幫畜牲!!神一定會懲罰你們的!你們會下地獄的,在裡麵永遠受業火的灼燒!!”
羅格神色如常,道“你知道,我遲早也會知道空間法則的秘密的。也許這對你來說是個秘密,但也許今後就會變成一個常識。難道你還不肯說嗎?說了,你雖然還是要死,但至少兒子女兒可以保住的。”
隔壁傳來布帛撕裂的聲音,伴隨著菲拉的哭叫和倫斯的銀笑。
羅格則安靜的看著伊恩。
火光搖晃得越發曆害,屋內的一切都顯得更加的淒曆和詭異。
倫斯的聲音又傳了過來“羅格,那老家夥還是不肯說是嗎?不說最好,她這女兒倒真是皮光肉滑,嗬嗬,還是個處女呢。你要是不上,就便宜我了!”
菲拉尖曆的哭叫幾乎突破了羅格的耳膜,隨後倫斯如牛般的喘著粗氣。
門開了,佛朗哥走了進來。他皺著眉頭說“這個倫斯,總是這麼沒有美感。我也弄不懂你,為了什麼空間法則,有必要這麼大動乾戈嗎?”
羅格淡淡的說“我誌在必得。”
佛朗哥搖了搖頭,歎口氣道“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幫你,隻是你彆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他轉過頭來,盯著伊恩看了一會,低聲說道“老家夥,最好現在說了吧,不要讓我們使出最後一招來。”
時間流逝,隻有痛苦與銀亂成為永恒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