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大門忽然打開,湧出兩隊各百人左右的戰士。在十餘位裝束各異之人的帶領下,這些武士迅速地分散開來,成扇形向外擴散開去,看起來是要搜索什麼。羅格知道他們搜索的目標是查爾斯。看這架式,宰相府應該在查爾斯身上下了用於追蹤的魔法標記,在一定範圍內就會感覺到查爾斯的存在,所以武士們才會如此成扇形的搜索。
看著那些武士已經分散開來,羅格終於躍出窗外,如幽靈般向遠處的宰相府衝去。
在他身影消失在宰相府高高院牆另一端的刹那,這頭黑色的巨獸忽然活了過來,無聲地大笑兩聲,又靜靜地伏在了黑暗之中。
今夜,注定了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天上那彎藍月的月輪邊緣,悄悄地染上了一抹血樣的色彩。
這本該是一個很安寧的夜,但黎塞留已經悄悄地醒了過來。
兩條極淡極淡的身影正繞著黎塞留飛速地繞著圈子。這座詩一樣的巨城在這兩個追逐著的人麵前,竟然僅如一座大花園一樣。
不長時間,這兩個身影已經繞著黎塞留繞了好幾個圈子!
塞拉菲絕美的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寒冰,湛藍色的雙眼已經完全轉成了銀色。她金發飛揚,雙眼亮得驚人,雙手將十字劍持在胸前,輕顫的劍尖遙遙對著遠方那正瘋狂逃竄的模糊身影!
她的速度實在太快,掠過地麵後許久,地上的泥土才會猛然炸開,留下一道深溝!
被她十字劍鎖住正是修斯。隻是精靈長老此刻已經沒有以往的從容和優雅,他滿頭大汗、咬牙切齒,正全然不顧形象地一路狂奔。
老狐狸和塞拉菲的目的地都是黎塞留,結果塞拉菲一到燕京,立刻發覺了老狐狸的氣息。她一刻也沒有猶豫,轉瞬間就越過了遙遠的距離,向修斯藏身之處殺來!
修斯二話不說,當然是立刻逃走。在塞拉菲蠻橫的十字劍下,他是不會有任何解釋機會的。
隻是利用空間特姓閃動了幾次之後,修斯發現每一次閃動都會被塞拉菲拉近許多距離。他立刻改成運用鬥氣低空掠行,隻是塞拉菲如一尾遊魚,速度明顯比他快得多。
修斯暗自叫苦,他最終改成了貼地硬跑的笨辦法,這樣速度雖慢,但轉折非常容易。如果塞拉菲仍以鬥氣輔助掠飛,很容易就會衝過頭。
果然他這麼一改,塞拉菲也不得不改成這種笨辦法。隻是她十字劍的劍尖,仍然一點一點地與修斯接近!
黎塞留中央,一道無法為常人所見的血氣已經冉冉升起,與天上藍月的血色邊緣遙相呼應著。修斯和塞拉菲都已經注意到了這道血氣,但塞拉菲毫無停止追殺的意思,修斯也就不得不繼續逃跑。
隻是兩人都不願離開黎塞留太遠,因此就繞著黎塞留繞起了圈子。
血氣越來越濃鬱了,看它冒起的方位,正是斯特勞的宰相府。
塞拉菲身上猛然爆起金色光華,速度驟然提升,與修斯的距離迅速拉近。
修斯苦笑了一下,停了下來。
塞拉菲在他麵前驟然定住,十字劍斜指地麵,冷冷地道“彆再裝模作樣了,動手吧!”
修斯憂慮地看了一眼黎塞留上空的血氣,低聲下氣地道“威娜大人,神使大人剛剛進入了宰相府,他的處境一定很危險。現在實在不是適合我們戰鬥的時候,您如果一定和我打上一架,是不是改天再說?”
“何況,”修斯又補充道“對於注定會取得勝利的戰鬥,您的興趣怎麼也這麼大呢?”
塞拉菲冰冷地道“如果我有絕對的把握打倒你,那我的確不會對你再有興趣。但是每次遇見你,都會有些意外發生,我始終無法探究一下你的底細。既然每次都是意外,那麼這就絕不會是意外!想必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若是被我刺上一劍,力量一定大損。你如果不想死,那就全力戰鬥吧!”
她雙眼驟然亮起,十字劍上發出了陣陣悠揚動聽的鳴叫。
修斯駭然大叫“神使大人正危險哪!您不去救他,萬一他真被人殺了怎麼辦?”
塞拉菲十字劍帶起一片淡淡的波紋,向修斯攔腰削去。她淡定地道“他可沒那麼容易死。何況他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修斯看著十字劍帶起的道道波紋,臉色數變,額頭上汗如雨下。
他忽然悲涼地長歎一聲,負手而立,不閃不避,竟然坦然受死!
塞拉菲一怔,十字劍停在了修斯的腰旁。但她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十字劍是停了下來,但那一道道時隱時現的波紋全部穿過了修斯的身體。
修斯臉色立刻變成慘白,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塞拉菲手中的十字劍一閃,回到了她的腰畔。她這才從從容容地道“現在你即跑不了,也再無還手之力。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最好能夠說服我不殺你。不然的話,你的那些秘密,都會和你的靈魂一起毀滅!”
修斯看著塞拉菲,歎道“你真的準備殺我嗎?”
塞拉菲傲然道“在我劍下,你過去未來的存在痕跡都會被抹去!所以你最好彆用事後複活那一套手段來騙我。我不介意多毀滅一個存在,不管是人是神!”
修斯望著塞拉菲的目光已全是憐憫“你殺了我之後,下一個要挑戰的又會是誰呢?難道你要去南方挑戰教皇嗎?就算你證明了自己是無敵的,在殺掉這世界最後一個強者之後,你仍然要麵對本就要麵對的絕望和彷徨。你可知道,逃避絕不是長久的辦法。如果無法麵對自己的絕望,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麻醉的過程儘量延長。”
不知不覺,塞拉菲的雙唇已儘失血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