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
黃昏之十二樂章卷二章偽象中
夜幕悄悄地降臨了,但是整個席爾德城裡燈火通明,一片喧鬨。
將軍們個個雙眼通紅、大聲叱喝著手下的士兵,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他們在為清晨集結七萬大軍進行遠征這樣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努力著。不論是潮汐軍團的將領,還是統領阿雷公國大軍的紫荊蝴蝶都不得不為羅格那個突然的決定而徹夜忙碌。這也是第一次,公國的軍隊和潮汐軍團緊密合作,因為雙方的將領都是真正的軍人,他們不願意讓手下的戰士因為缺乏必要的戰前準備而在戰場上倒下。
大大小小的軍備庫都已打開,軍械、盔甲、備件一箱箱的被搬出,堆放在指定的位置上,等候著他們的新主人。雙方的參謀們則聚攏在大軍事地圖前,反複推敲著明天行軍的順序和路線。至於留守席爾德城的二千戰士,也已經被挑選出來。他們都來自阿雷公國,是從各支部隊中精選出來、戰鬥力最差的士兵。
羅格站在窗前,滿意地看著注定將要度過一個不眠之夜的席爾德城。而遠方,宏偉的潮汐軍團總部通體散發出蒙蒙神聖光芒,在夜空下顯得極為醒目。
現在這座建築已經完全被女神及她的隨從所占據,一切閒雜人等、包括潮汐軍團的所有將領都被驅逐出來,甚至連總部前的廣場都沒人敢於接近。
因為廣場上正棲息著女神的座駕,那頭巨大地銀龍。
隻要一看到那棟莊嚴、宏偉、高大且神秘的建築。羅格那可憐的心臟就會不可控製地狂跳。他的指尖又回憶起當日那溫柔而冰膩的觸感,不論是赤足又或是其它部位,他終歸觸摸過了女神啊!羅格忽然有一種衝動,他想不顧一切代價去看清那團耀眼的聖光背後,究竟隱藏著些什麼。一時之間,無數過往的畫麵從記憶地最深處浮起,交錯混雜在一起。
這些畫麵中。有關於奧黛雷赫的全部回憶,可是令他不解地是。其中竟然還有無數關於風月抑或塞拉菲的畫麵。
胖子全身一震,似是從無數電光石火的畫麵中看到了什麼,可是當他仔細搜尋時,那瞬間的感覺又是一閃而逝!
風月、奧黛雷赫、塞拉菲、死神鐮刀、黑色的妖蓮、以及那熟悉的死亡世界……
他忽然記起,曾見過一次奧黛雷赫與風月同時出現。也許從奧黛雷赫身上能夠查知風月的下落。那杳無音訊地風月啊……
隻是行走於人間的女神,奧黛雷赫,似是對他上一次的無禮舉動記憶猶新。完全不容他褻瀆。每一次,羅格與她之間的距離越接近,她身周凝聚的能量風暴就越強,而且會變得極不穩定。在那狹小空間中積聚的狂暴能量是如此強大,隻要泄出一縷能量嵐風,就有可能洞穿羅格強韌的。
羅格歎了一口氣,忽然又想起了麥克白,不知道這位仍困在潮汐軍團總部、獨自麵對奧黛雷赫及其眾多恐怖隨從的高階天使。現在地處境究竟如何。
羅格拉上了窗簾,將一切喧鬨都擋在了外麵。
沒有外麵火把、魔法燈、照明火的乾擾,房間中不時閃動著的各色光影變得清晰起來,暗金、濯銀和青銅色的光芒互相追逐流動著,美麗中透著些許神秘。
在房間另一端的寬大實驗桌前,芙蘿婭將一頭金發隨意束起。手裡拿著一支以雷鳥尾羽特製的蘸水筆,正在麵前那張空白地魔法卷上抄錄魔法。實驗台的另一頭,堆放著數十瓶功效各不相同的魔法材料。在純金打製而成的精巧筆架上,則擺放著數十支以不同材料製成、功效各不相同的魔法筆。芙蘿婭的左手邊已經放著三個抄錄好的卷軸。
此刻天氣已經十分寒冷,但芙蘿婭的鬢角處卻滲出一滴汗珠。不過她過於專注,完全無瑕去擦拭。
羅格心下感動,為她拭去汗滴,叫了聲“芙蘿婭。”
她隨意嗯了一聲,聽而不聞,沒有抬頭。也沒有稍緩手上的工作。
直到這張魔法卷軸抄完。她才抬起頭來,以手掩口。慵慵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混紡了金線的寬大累絲衣袖,一下子滑到肘部,露出瑩白得令人目眩地手臂,滿屋亂竄地五光十色魔法光芒不時在那片裸露的肌膚上勾畫出千變萬化地圖案,仿佛是隻有色雷斯工匠製作的著名“浮世錄”中才能窺見的美麗景致。
看著芙蘿婭那透著疲倦的黯淡雙眸,羅格溫言勸慰道“好了,你去睡吧!明天還要行軍呢。”在這小妖精麵前,他難得有正經的時候。
芙蘿婭舒展了一下身體,挽發的那支火鳥吐珠的簪子輕輕地點頭,好象枝頭的春花在風中顫動。她微微調整一下坐勢,若有意若無意間向羅格展示了一下傲人的身材,柔若無骨的纖腰小幅度地款擺出誘人的姿態。
當看到羅格的目光又開始變得色迷迷,芙蘿婭淺淺一笑,那是一種帶著得意的壞笑。她忽然正色坐直身體,恢複了工作時的專注神情,在麵前鋪開了一張新的空白魔法卷軸,道“還有兩個卷軸呢!抄完再說。”
羅格被她忽冷忽熱的態度弄得心中如同燃起熊熊烈火,可是又找不到辦法熄滅。他無奈的苦笑一下。道“你何必這麼著急呢?不是還有明天嗎!”
芙蘿婭頭也不抬地道“誰讓你每次戰鬥都迫不及待地往前衝,急著去送死呢?我當然得多作點準備了,你以為我願意熬夜嗎?你啊。怎麼說也是大帝國的親王,居然窮得連魔法卷軸都買不起,說出去誰會相信?總而言之,你明天給我往後麵站點,卷軸也省著點用,它們可不是白給你地。如果你真的戰死了,讓我今後奴役誰去?這場仗打完後。你好好去給我賺錢!”
羅格哈哈笑道“這你放心,這一次我肯定要衝鋒在前的。因為這場戰爭與以往不同。衝在前麵的,不是送死,而是搶功!”
芙蘿婭怔了怔,抬頭望了羅格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半晌幽幽地歎息一聲“福和禍是一對雙生子,你彆太大意了。”
靜寂之中,羅格的手忽然悄無聲息地從她臂下繞了過去。然後在胸前那雙渾圓而極富彈性的丘陵上重重地捏了一把。
小妖精的手一顫,那尚未完成地魔法卷軸就此報廢。
“死胖子!你彆得意得太早,這張報廢的卷軸我也會記在你頭上地!”小妖精憤怒而悅耳的叫聲響徹了整座建築。
曆史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幾乎可以使任何一樣經得住時間考驗的東西增加價值。
比如這樽產自肯色王朝時期的水晶高腳杯,做工上並沒有太出眾的地方,隻不過三百年的曆史已經使得它價值不菲。而它正盛著地紅葡萄酒,也是有八十多年曆史的名酒。
握著酒杯的手蒼白而纖長,上層貴族男子都希望能夠擁有這樣高貴而優雅的膚色。無名指上那巨大的翡翠戒指則更顯這隻手那略帶病態的蒼白。
手的主人是一個高而瘦的貴族男子,他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年紀,長得非常英俊,唇上留著一撇精心修剪過地小胡子。身材修長肩膀卻很寬,把一件式樣時髦的黑色禮服穿得優雅而氣派,袖扣上鑲嵌著的翡翠。與手指上碩大的戒指交相輝映。
他一隻手撚著胡須,看著麵前那張巨大的軍事地圖,正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