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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一夢卷 章十 夢占 上(2 / 2)

這一次薩拉溫格領羅格進入的,並不是大帝的書房,而是一間祭祀室。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座完全由黑玉雕成的祭壇,祭壇上方有一團飄忽不定的黑暗。羅格立刻感應到這團黑暗中蘊含著的氣息與剛才幾乎摧毀他精神的黑暗完全一致,惟一的不同之處,就是這片看似微弱的黑暗所代表的力量,比行宮中的黑暗何止大了千萬倍。

若說幾乎令羅格抵抗不住的黑暗是一滴水,那麼這祭壇上的黑暗就是一片不見邊際的汪洋!

“不必驚訝,你所感應到的,是偉大的黑暗主神本體的力量!在黑暗主神麵前,我們應該謙卑。”大帝的聲音從羅格身後傳來。

羅格這才從那黑暗上收回了目光,轉身下跪,向正一瘸一拐走進房間的費爾巴哈大帝行禮。

大帝大手一揮,道“不用下跪了。在這個房間裡。你我身份沒不同,都是黑暗主神麵前的一個微不足道地仆從罷了!”

大帝立於祭壇前,凝視著那一片流動著的黑暗。羅格心中暗暗疑惑,依他對各個宗教的了解,此刻費爾巴哈大帝的舉動可以說是對黑暗主神的極大不敬了。

費爾巴哈似是知道羅格心中在想著,低沉地笑了笑,轉身道“羅格。黑暗主神是極為寬容的,他並不在意我們是否遵守那些祭祀的繁文縟節。隻要我們心中存有真實地信仰。這就足夠了。我這次找你來,是要在大戰開始前向你交待一些事情。單看你已經不在意絕對力量的大小,就可以知道你對神之國度地理解正在日益深入。知道了這些,會對你有些幫助。”

羅格再次大吃一驚,冷汗滾滾而下。他對於神域的理解可以說全是得自於希洛之書,而且也僅僅是理解而已,為何大帝和老總管對他的一切幾乎是洞若觀火?胖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知道自己讀過希洛之書。如果知道的話,那可就不大妙了。千年之前,一切記載中都將戰爭之大精靈希洛歸於光明諸神之列。胖子不用想也知道,希洛與大帝信奉的黑暗主神關係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大帝笑了笑,道“不必驚慌。我可沒有那個本事能夠看穿你的力量物質,是黑暗主神那無所不知的眼洞察了你地秘密。黑暗主神剛剛降下了神諭,他已經決定與你所信仰的奧黛雷赫聯手,共同對抗天界。至於奧黛雷赫遇到的那些麻煩。既然已經被主神的目光所注意到,那麼一切的麻煩都將不再是麻煩。”

費爾巴哈大帝的話實在是過於聳動,徹底擊碎了羅格一貫自傲的冷靜與自持。此時,羅格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隻得連連稱是。但大帝後麵的一句話忽然牽動了他地神經。羅格立刻緊張地問道“女神奧黛雷赫遇到危機?是樣的危機,偉大的黑暗主神可有神諭嗎?”網不跳字。

大帝搖了搖頭。道“既然黑暗主神決定為奧黛雷赫解決危機,那又何需擔心?”

可是羅格如何能夠不擔心?隻是既然大帝已經這麼說了,他無法再繼續追問。

不過羅格又想起一事,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今後神聖教會是否應該讓教徒們同時膜拜黑暗主神?如果需要的話,我如何才能將信仰之力引向黑暗主神?”

費爾巴哈道“現在該是告訴你一些事情的時候了。如你所見,立於阿斯羅菲克帝國背後的,是偉大地黑暗諸主神之一的巴薩羅狄摩高根!羅格,你有一雙能看到神域的眼睛,剛剛想必你已經深切感受到了黑暗主神那無法形容的力量。事實上。偉大的巴薩羅狄摩高根本體所踏足之處。即會自行轉化為黑暗主宰一切的國度!他擁有的黑暗之力從虛無而來,生生不息。永無窮儘,所以根本不需要信仰之力。繼續讓你的信徒膜拜奧黛雷赫吧,並且儘快擴大信徒的數量,這即是黑暗主神對你的要求。”

大帝走到羅格身邊,重重地拍了拍他地肩膀,道“黑暗主神還有一個神諭,在決戰日到來之時,以百萬虔誠地靈魂為代價,將能夠搭建起通向黑暗之源的橋梁,那時,他地分身將直接在這個位麵現身!我想你明白這意味著,所以放手去乾吧,黑暗主神與我們同在!”

自登上教皇大位以來,羅格還是第一次心情如此激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奧希妮亞的。

在雙方大軍決戰之日,黑暗主神巴薩羅狄摩高根的分身直接在這一位麵現身的話,那又意味著?

也許是第一次,羅格在茫茫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線曙光。

費爾巴哈其實還證實了一件他一直在擔心著的事,那就是風月的確一直處在危機之中。羅格對神域是有所了解,可是他對已經封神的風月究竟遇到了危機仍然一無所知。隻是大帝說得對,當黑暗主神的目光注視到風月時,所有的危機都將不再是危機。

當踏進冰風大神殿時,羅格才稍稍平複了激蕩的心情。重新冷靜下來,開始審視當前地局勢。反複思量之後,羅格終於決定大乾一把。他本來就是一個看準了就要狠賭一把的賭徒,隻是一直以來手中的籌碼實在太小,完全輸不起,所以才謹小慎微地活著。可是此刻既然已經找到了黑暗主神巴薩羅狄摩高根這座大靠山,再不抓緊時機狠狠大乾一場。機會一去可就不複再來了。

而當前大事,莫過於信徒的數量。雖然大帝自己也沒說得太清楚。但百萬犧牲者以及供給風月的信仰之力,顯然都要著落在神聖教會的信徒身上。

羅格立在冰風大神殿的大堂處,望著祭壇上立著地女神雕像,久久不語。在這一刻,他再次下定決心,不論是騙是拐,還是威脅利誘。他都要將更多的人拉入神聖教會,改造成風月地信徒。

見教皇靜立在女神像前,此時在冰風大神殿中的高階神職人員都跑了過來,靜靜地等候著他的吩咐。

終於,羅格招了招手,數位樞機主教立刻圍了上來,恭敬地等候著羅格吩咐。

羅格隨口布置了數個任務,儘管他的語氣非常的平淡。可是那些任務的內容卻讓這些樞機主教心下暗生寒意。然而他們哪敢多言,惟有分頭去辦。

羅格又在女神像前立了一會,這才步入神殿後部。

在空無一物的冥想室中,羅格無論如何也無法寧定下來。無奈之下,他隻得出房,直奔修斯地房間。不知為。不與這老狐狸商議一下,羅格總是覺得心神不寧。

冰風大神殿後半部分的空間遠較表麵上看起來的要寬大得多,因此修斯的住處也極為寬敞,單是一個大客廳就有十餘米見方。

修斯似乎整天都無所事事,隻要羅格去找他,他肯定就在房間中品茶。客廳的另一角,艾菲兒手中握著一個小錘子,站在一張大桌子前,將桌麵上攤放著的幾十粒寶石一顆一顆地砸碎。

羅格一見,就知道她必定是在練習預言術。隻不過艾菲兒的預言術和任何人使用的都不同。用來發動預言術地魔法道具也是千奇百怪。單是羅格所見的數次,她使用的魔法原料就沒有一次相同的。康斯坦丁交給艾菲兒的那本神聖法典。早就被胖子暗中抄錄了一份,因此羅格對於預言術的原理和施放非常清楚。

隻不過胖子自己沒有任何信仰,就連對女神奧黛雷赫,他也是不敬之心占據了絕對主導地地位。因此儘管胖子魔法控製力高妙無比,可是想要施放預言術,那是門都沒有。

但按神聖法典所載,艾菲兒的預言術簡直就像是在胡鬨,按理說是絕無可能成功的。然而她的預言偏偏成功率高得驚人,幾乎每次預言都有回應。不過也許是她施法過程亂七八糟的緣故,預言回應的結果也大多莫明其妙。

每次看到艾菲兒,羅格總會從心底裡感覺到一點輕鬆。他笑了笑,坐在了修斯麵前,依照慣例,伸手就去端茶。隻不過他拿到手中的茶杯裡空空如也,都沒有。胖子抬起頭,看著修斯手中冒出騰騰熱氣與沁人肺腑清香的茶杯,若有所思。

修斯將手中茶一口飲儘,這才微笑道“羅格大人,您找我有事嗎?”網不跳字。

羅格沉吟片刻,終於還是將有關黑暗主神巴薩羅狄摩高根的事情扼要說了出來。這一次,修斯的麵容罕見地凝重起來,問道“你感應到了黑暗主神地氣息嗎?那是何感覺?”

羅格一陣恍惚,又回味起了觸摸到黑暗主神力量時,那驚心動魄地一刻。

“那是海,絕無邊際的黑暗之海。”

修斯思索了許久,才緩緩地道“羅格大人,精靈帝國時代曾經有多位大精靈王觸摸到了諸神地領域,他們留下了許多關於神域的記載。其中特彆有提到黑暗主神的篇章。在這個位麵中,極少有人能夠感應到黑暗諸主神的存在,據精靈大法師班克斯分析,這是由於大多數黑暗主神並不需要信仰之力,因此沒有在我們的位麵尋找代理人的緣故。巴薩羅狄摩高根是何種神明從未沒有過記載,可是若費爾巴哈大帝所言是實,僅他的存在就足以將一個位麵轉化成黑暗位麵的話,那麼他應該屬於主神之列,而他分身的降臨,完全可以決定整個戰爭的結局。畢竟據精靈帝國史書所載,在這個位麵中,還從未出現過能夠與主神分身直接對抗的存在。”

羅格心中大定,喜道“不過就是百萬靈魂而已,這事好辦!如果能夠使黑暗主神的分身降臨,那我還怕!當然要放手大乾!”

修斯凝神思索了片刻,道“羅格大人,偉大的奧黛雷赫對您非常眷顧,不過您能夠讓她幫您從我手中將這個茶杯搶走嗎?”網不跳字。

羅格一怔,回道“這麼無聊的一件小事,就是我堅決要求,她又怎麼可能乾這種事?”

修斯道“這就是了。羅格大人,主神的威能不是我們所能揣度的。這次大戰在任何國家的眼中,都是最重要的大事,甚至於在整個位麵而言也是大事。可是誰能保證我們這個位麵在主神眼中就是十分重要的?我們認為天大的事,說不定在黑暗主神眼裡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無聊小事。實際上,就象一國君王不會關注小鄉村的鬥毆一樣,我想一個神明越是強大,在他的眼中,我們的重要性就越低。所以羅格大人,您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黑暗主神身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真正可以依靠的力量。”

羅格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對了,修斯長老,您知不知道艾德蕾妮在哪裡?”

“今天一早我還見過她。她好像和米羅一起離開了神殿,至於去乾,我老人家就不知道了。”

羅格眉頭一皺,沒有說。

當日他與幾位強者一席深談,要求他們聽從自己指揮,隻要打贏了這場戰爭,今後事都好說。當時人人都答應下來,可是結果還是和以前沒不同。比如艾德蕾妮和米羅這麼擅自離開,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在乾,羅格也沒有辦法與他們取得聯絡。此時真若有點事,哪裡能夠指望得上他們?

羅格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就欲離去。他已經知道想要讓這此強者們老老實實地聽從指揮,那是絕無可能了。不過胖子另有辦法,他決心給這些無所事事的強者們找點活乾乾,找點讓他們都會覺得頭痛、隻能乖乖一起合作的活。

胖子剛走出兩步,此時艾菲兒正好敲碎了最後一顆寶石。她看看瞬間縮放出的火焰,忽然抬起頭,盯著羅格,一雙清澈的眼睛閃閃放光。

羅格被她看得如芒刺在背,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試探地道“艾菲兒,你……”

話未儘,艾菲爾已經快速地問道“神使大人,您現在忙嗎?”網不跳字。

羅格怔了一下,道“現在?”頓了頓,他接著說“也不是特彆忙,你……”

艾菲兒又打斷了他,道“不忙就好,給我三十分鐘時間。”

羅格疑惑地問“三十分鐘倒是沒問題,可是艾菲兒,你有事嗎?”網不跳字。

艾菲兒撲了過來,一把挽上羅格,徑直就向房間中走去,邊走邊道“您當初交給我的工作,我已經好久沒做過了。我現在就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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