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芙暗歎一聲,瞧著那隻竹蜻蜓被火吞噬,分明是死物,卻感覺到在火裡輕微的掙紮,不稍多時,化為灰燼。
她以為史彥玉會一蹶不振,她以為史彥玉會要死要活。
可是,不過一個月時間,他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另娶她人為妻。
“表姑!”史彥玉又跑回來,拉著沈多芙往角落走去。
表情很是凝重。
“怎麼了?”沈多芙心下微驚,甚至以為史彥玉突然要逃婚,她連勸解的話都想好了。
“前段日子,有人四處打聽當年大舅公帶回來三個孩子的事!”史彥玉附耳悄悄低語,“他們以調查魏國奸細為由,暗暗抓了不少人。”
沈多芙倏地一把拽住史彥玉的紅衣,緊張道:“你沒事吧?”
“我當年才多大?何況我不住你家!他們還想不到我!彆人就難說了!”史彥玉想了想,才道,“我記得你說過禍從口出,我不會說任何一個字!”
“很好!你做得很好!”沈多芙澄清,“放心,他們不是魏國奸細!”
“我當然知道啊!大舅公的為人,他救的人,怎麼會是奸細?而且我記得,他們非常恨魏國。”
外頭喊聲不斷,史彥玉不能再說下去,他頻頻回頭,最後留下一句,便轉身跑出去。
“你小心一點!尤其當年的知情人,那些被抓走的人,都曾是你們家的下人,到現在還沒有下落!”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迎親的隊伍,徐徐前行。
周遭熱鬨的像一鍋煮沸的粥,沈多芙就像這粥裡唯一一顆的紅棗,浮在上麵,許久都熱不起來,仿佛置身事外。
有人查她身世,有人查許羨的來曆,有人要瞞。
鞭炮燃完,熱鬨落儘,滿屋蒙著一層白煙,她感覺要窒息了。
許羨在,就好了。
她問問他,她可以問問他。
興許他就能幫她剝開雲霧,找出背後瞧不清的人。
可是……如果許羨也不無辜呢?
“少夫人,方禦醫要回京了!”溫桃走上前,輕聲說。
沈多芙回神,屋裡的煙霧頃刻間消失無蹤,她愣愣的看了溫桃,點點頭,讓溫桃帶路。
城門口,無憂牽了一匹馬,方草身上背著小小的包袱,在陰涼處候著。
“你就牽一匹馬?不會是想要我與你同乘一匹吧?”方草古怪的看了無憂一眼,輕斥道,“男女有彆,你這樣安排,屬實有些不妥當!”
“方禦醫多慮了!”無憂麵無表情的說。
方草伸手撫了下被吹亂的發,彆扭道:“那兩人一馬怎麼回?你跑步去嗎?”
遠遠的見沈多芙和溫桃走過來,兩人一路疾行,仿若城樓下一道靚麗的風景,引無數人側目。
無憂沒有再搭話,正了臉色。
“方禦醫不多住兩天?”沈多芙微笑說。
方草推拒道:“此行還是受許大人所托,特意跟宮裡告了假,實在是不能久留!”
方草想了想,還是撿了更要緊的先說。
“少夫人,我昨夜想了一晚,終於想到夫人的病症與宮中一味禁藥很是相似!”
沈多芙呆住,宮中禁藥怎麼會出現在西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