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塵等了約莫一炷香,一群身影便由遠及近,緩步走來。
這群人大致分成了三排,當先一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銀發老者,老者身著灰色玄袍,長髯雪白,然而麵龐卻宛若嬰兒般柔嫩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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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髯老者身後兩人並肩而行,其中一人的左袖空蕩一片,另一位身形佝僂,頭發花白,拄著一根棕褐色的拐杖,這二人正是薑天鴻與大長老。而緊隨這兩人身後的,則是薑家的其餘四位長老。
“老家主!”看見來人,人群中立即有位老者低聲驚呼。
這為首的白髯老者正是上一代的薑家家主薑振東,空地上的眾人也隻有少數年紀稍大的族人可以認出。
自從薑天鴻擔任家主之後,薑振東便退隱而去,一心修行,甚少在人前出現,隻有祭祖的時候才會偶爾現身,就連薑子塵也沒見過自己的親爺爺幾次。
薑天鴻和幾位長老走至眾人前方,其身旁的大長老一步跨出,開始宣講著祭祖的要求。
由於祖廟不大,自然不可能容得下這上千族人,因此會挑選一部分核心子弟進入祖廟進行祭拜。
而當大長老宣讀完名單的時候,薑子塵意外地發現自己竟然在名單之列,要知道之前幾次他可都是在門外的空地上進行祭拜的。
進入祖廟的人不多,隻有十人,薑子塵細數之下,發現除了自己的爺爺、父親和五位長老之外,年輕一輩的隻有三人,薑子嵐、薑子雲和自己。
看來年會比鬥獲得前三,還是有些優待的,薑子塵心中暗暗想道。然而還不等他多想,便被帶著進入了祖廟之內。
穿門而過,映入薑子塵眼簾的是一幅灰色的景象。地麵是由灰褐色的磚石鋪成,院落的一角生長著一棵青灰色的古樹,古樹不高,但枝杈繁多,隻不過上麵的樹葉早已落光。
院落的儘頭是一間灰褐色的廟宇,廟宇前放著一隻半人高的銅爐,三隻爐腳均分而立,顯得十分穩當,爐中香灰半積,這是先前幾次祭祖留下的焚香灰燼。
廟宇內端放著一張寬大的高台,高台呈階梯狀,由下而上高度依次遞增。初始之時,薑子塵隻需平視,而到最後,他需要仰望才能看到最上麵的一排。
高台上依次擺放著一塊塊靈牌,薑子塵粗略一數,發現不下百塊,這就是薑家的列祖列宗,也是為薑家創造輝煌的功臣。
進入祖廟的數人列隊而立,分成四排。為首的一排隻有一人,那便是薑子塵的爺爺薑振東。第二排隻有兩人,是薑天鴻和大長老,而第三排則是餘下的四位長老,至於最後一排自然是薑子塵這三個小輩了。
“焚香祭祖,躬身祭拜!”大長老聲音雄渾,能夠傳得很遠,祖廟外的眾多族人亦是按照聲音的指示進行著祭拜。
大長老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緩步走向薑振東。
這是一位老者,一身粗布麻衣,頭發蓬亂,滿臉胡渣,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而最讓薑子塵震驚的是對方居然是赤著雙足走來,絲毫不畏懼這冬日的寒意。
麻衣老者行步輕鬆隨意,手中抓著三柱焚香,焚香手指粗細,半人多高,倒也和那銅爐大小相配。
薑子塵看著對方的身影不禁有些疑惑,這麻衣老者是什麼時候進入祖廟的,先前他觀察祖廟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
薑振東接過麻衣老者遞來的焚香,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恭敬之意,恰被薑子塵捕捉到,讓其心中大驚。
連爺爺都要敬畏的人,究竟在薑家是什麼身份?
然而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薑子塵的思考,隻聽得大長老朗聲道“祭拜先祖!”
薑振東手中的焚香不知何時已被點燃,隻見他緩步走出,來到銅爐麵前,將三柱焚香齊齊插於爐中,而後躬身祭拜。
院落中的眾人亦是跟著跟著薑振東的動作,一起躬身祭拜薑家祖先。
而祖廟之外的空地上,上千族人也早已在大長老聲音傳來之時便躬身祭拜起來,場麵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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