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煥文父女見組織上遲遲沒有對劉忠誠采取措施,他依然在生產大隊耀武揚威,越來越感到大禍臨頭。
沒過多久,終於等到調查組秘密找金煥文父女調查談話。父女倆承認是出於報複劉忠誠過去對金家的刁難,故意編造謊言誹謗誣陷他,請求組織寬大處理,組織上暫時沒有給予直接答複,但明確說金煥文父女認罪態度良好,會低調處理此事。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
金家族人組團來找金煥文父女,幸福屯的老百姓都看在眼裡,有好事者背後打探,從幸福二隊道聽途說一些端倪。
劉忠誠和金妮曖昧有染的醜事最終消息不脛而走。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如此大瓜醜聞的傳播速度比六級大風還快。
這件事很快在萬寶屯和幸福屯傳得沸沸揚揚,沒過多久,就在幸福大隊各生產隊傳開了。
劉忠誠得知金煥文父女已經向調查組認罪,調查組本來準備低調處理,息事寧人。
可是,不知是哪裡出了紕漏,如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怎麼辦?
劉忠誠表麵卻裝作若無其事,對外人說,根本沒有這回事,組織上已經調查過了,是金家人故意誣陷誹謗他。
公社韓書記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組織上必須介入,以正視聽。
沒過多久,人民公社為此專門在幸福大隊召開社員大會。
金煥文和金妮被帶到台上公然認錯,低頭認罪。
在大會上,調查組代表黨組織為劉忠誠恢複名譽,鼓勵他不懼階級鬥爭的艱難險阻,繼續為革命事業鞠躬儘瘁。
劉忠誠表現出大度風範,表示既往不咎,把全部心思用在為人民服務,為社員群眾辦實事,為人民公社添磚加瓦上。
令他意外的是,除了一小撮民兵和大隊乾部捧場鼓掌,社員群眾沒幾個為他叫好的。
社員大會結束了,公安沒有介入,金煥文父女沒有被法辦處理,這對於金家父女二人和所有金家族人,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這件事看似告一段落,其實在社員群眾中的發酵一刻都沒有停止。事實究竟是怎樣,老百姓人人心中有一杆秤,這種事大夥向來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田間地頭,社員群眾議論紛紛。
在幸福屯,平時這種事少不了花喜鵲演說和渲染,甚至爆出一個個葷段子。
可是,在這件事上,花喜鵲卻沒有摻和、附和。
表麵上看讓人有些不解,其實,花喜鵲有為人不知的難言之隱。
外人尚且不知,在派出所公安調查何家時,花喜鵲的過去意外被扒出,公安曾找他調查詢問過。
原來,花喜鵲的父親建國前遊走城鄉,是一位說書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養育五朵金花卻膝下無子,家住渭津鎮,生活艱難。
花喜鵲排行老四,小時候聰明可愛,十多歲時,金家大戶八月中秋請花喜鵲的父親說書,花喜鵲的父親帶著花喜鵲做幫襯,沒想到,花喜鵲被金家大戶看中,與其父親商量,花二十兩銀子買了去,給金家大小姐當丫鬟,逢年過節給金家人講段子,逗金家人開心。
花喜鵲十六歲那年,說是被自家贖回,實際上是被金家逐出。
花喜鵲重獲自由不久,她便經人介紹匆匆嫁給了幸福屯其貌不揚的老蔫王滿囤,幾個月後,她便生了一個女兒。
女兒四歲左右,就被花喜鵲送到娘家撫養,至今一直跟著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花喜鵲對外聲稱是讓女兒跟著父親學說書,其實她另有隱情。
隻有花喜鵲自己心裡明白,她的女兒其實是地主金煥文的孽種。
這件事在調查牤子家時雖然沒有被扒出,但幸福屯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花喜鵲過去曾在地主家當過丫鬟。
十多年過去了,舊事重提,花喜鵲很怕有人揭她的老底兒,尤其是金煥文和金妮自曝家醜,把劉忠誠供了出來,她擔心過後會不會把她的事也抖落出來,畢竟當年為平息這事,花喜鵲的父親收了金家許多袁大頭。
花喜鵲為此誠惶誠恐,暗地裡偷偷去金家見金煥文,告誡他就是死也不能把這件事抖了出來,金家現在身無分無,度日如年,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就此向花喜鵲索要好處,花喜鵲舍命不舍財的主,不給金家好處,卻答應為金妮說媒嫁人,這件事雙方暫時達成妥協。
花喜鵲最近很低調,在琢磨著把金妮嫁給誰。
金妮雖然已年過三十,但長相標致,細皮嫩肉的,還很年輕,而且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算不上大家閨秀,也算是小家碧玉。
隻是好苗長在了籠溝裡,沒長在壟台上,背著地主身份,一般人敬而遠之,沒人敢娶。
把金妮嫁給誰呢?花喜鵲細數周圍的光棍男人,心裡暫時還沒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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