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天黑,你們慢走……”牤子回應。
牤子很快到了後山,果然遇到民兵和看青社員。
民兵正押著一位五花大綁的婦女,看青社員肩扛著一個袋子。
“牤子,你怎麼來了?你這是……”
民兵和看青社員看著牤子身背著獵槍好奇。
“我剛從東山果園回來,聽見槍聲,過來看看。”牤子一邊辨認那位婦女,一邊問道,“怎麼回事?”
“這不,抓住一個偷苞米的。”民兵指著那位膽戰心驚的婦女。
“牤子,我是你張嬸兒,你快幫嬸兒說句話,把嬸兒放了,嬸兒對天發誓,就是餓死,再也不敢了。”那位婦女撲通一聲跪倒在牤子麵前。
牤子一看,這位婦女不是彆人,是他的好兄弟大臉張世傑的母親。
這可怎麼辦?這種事情怎麼說情?牤子一時沒了主意。
“能不能先把繩子給她解開,都在一個屯住著,跑不了。”牤子懇求民兵和看青社員。
民兵和看青社員看牤子的麵子,給張世傑的母親鬆了綁。
“查沒查,掰了多少棒苞米?”牤子問看青社員。
“查了,一共二十五棒,都是大棒子。”看青社員回答。
“嬸兒,你怎麼能乾這種事?”牤子沒待張世傑母親說話,問民兵,“你們打算怎麼辦?”
“抓到賊,都是交給生產大隊處理,批鬥,遊街示眾。”
“能不能先交給生產隊,問問趙隊長怎麼辦,”牤子道,“我不是包庇她,都是一個屯的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這事傳出去,以後讓張嬸兒有什麼臉麵見人。”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先按你的意見辦,”民兵道,“不過,我看這事瞞不住,剛才放槍全屯人都聽得到。”
“瞞不住再說,你們先到生產隊,我去找趙隊長。”
牤子說完,快步回到幸福屯,迎麵碰到老隊長王奎和代理隊長趙益民,還有幾位聽到深夜槍聲好奇趕來的社員群眾。
牤子挎著槍,大夥很意外,還以為剛才的槍聲是牤子放的。
“怎麼回事?牤子,你哪來的槍?剛才槍響是你放的?”王奎問道。
牤子沒有馬上回答,把王奎和趙益民請到一邊,說了實情。
“這還了得?咱們幸福屯怎麼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報告生產大隊,必須狠狠處理,以儆效尤!”
代理隊長趙益民說話的聲音很大,趕來的社員聽得清楚。
“老黨員,你先少安毋躁,家醜不可外揚,這事能不能合計合計在再說?”
老隊長王奎有意把這件事低調處理,牤子也是這樣想的。
趙益民聽老隊長這樣說,他沒再堅持己見。
“沒啥大事,大夥都先回去吧,剛才槍響是我放的,打擾大夥睡覺了。”
牤子這時候說這話,已經沒人相信,誰也沒有急著回家,都想知道究竟。
趕來的社員中恰巧有張世傑,他睡到深夜,突然聽見槍響,迷迷糊糊睜開眼,從炕上爬起來,忽然發現母親不見了。他在家裡找了半天沒有找到,出門看到老隊長和社員,他也就跟著來了。
沒過多久,民兵和看青社員押著張世傑的母親走了過來。
張世傑一見到母親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媽,你去哪了?”
張世傑很是驚慌,沒等母親說話,他已經明白過來,趕緊向老隊長王奎、趙益民、牤子和民兵求情:“你們把我媽放了,有啥事跟我說。”
張世傑的母親看到自己的兒子和生產隊長、社員,羞愧難當,低頭不語。
“老黨員,我建議今晚先把苞米送到社裡去,除了看青的,大夥都先回家睡覺,把人先放了,事就這麼個事,大夥都看見了,人也跑不了,怎麼處理,明天再說。”
趙益民和民兵聽取老隊長的建議,把張世傑的母親暫時先放回家,牤子陪著看青社員把半袋子苞米送到生產隊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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