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隊長趙益民沒有當生產隊長的經驗,凡事依靠老隊長王奎拿主意,但他是代理隊長,社員有事找他說話。
群毆事件發生後,幸福屯有幾名社員受傷,雖說傷情不嚴重,打針吃藥生產隊出錢,但是一時半會兒上不了工,不出工就沒有工分,大夏天的,身體遭著罪不說,還得自己承擔損失,又不是為了自己打抱不平,為此,不少家屬找到了趙益民討說法。
牤子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造成的,他表態扣他的工分補償受傷社員,老隊長王奎極力反對,建議生產隊直接按正常出工給工分。
大夥認為這樣不公平,以花喜鵲為首,紛紛找趙益民理論。
如果是王奎繼續當生產隊長,這種事大夥不僅理解,而且肯定支持,之所以反對,其實是有意刁難趙益民。
趙益民無奈,私自做主,同意了牤子的意見,可是這樣一來,大倔子意見大了,本來一家三個勞動力,現在大憨不能出工不說,牤子所掙的工分全搭在其他社員身上都不夠,莫不是讓他家喝西北風?
這天傍晚,牤子回家吃晚飯,一進院子大倔子就劈頭蓋臉對他吼了起來。
“你特麼還有臉給我回來,這好好的家讓你造成啥樣了?一出接著一出,哪件事不是你惹的禍?惹完了事,你特麼知道去躲清靜,讓大憨當替罪羊,差點沒把命搭上,這下好,賣一個搭一個,大憨掙不了工分,你特麼還當楊白勞,指著我一個人,咱們特麼喝西北風呀?”大倔子氣得火不打一處來。
“爹,都是我的錯,這不是事趕事趕上了嗎,你對我發火有什麼用?我願意這樣呀?”牤子理解父親,他不想和父親爭辯。
“明明王隊長不同意讓你出工分,你特麼破車好攬載,大包大攬,你腦袋是不是讓驢踢了?這特麼到年底,三個勞動力,掙不回口糧款,剁巴剁巴拿你當飯吃呀?我特麼跟你說,你趕緊去給我想辦法,特麼少一個工,從明天起,你給我滾出家去。”
大倔子發起火來,沒完沒了,牤子像霜打的茄子,隻聽不言語,也沒法與爹理論。
生產隊拿出積累的錢為大憨和受傷的社員支付醫療費,牤子感到虧欠生產隊太多,已經很自責和內疚,再不能讓集體為他引起的禍端買單。
爹有脾氣,就讓他隨便發吧,肉爛在鍋裡,這畢竟是家事。爹讓他想辦法,不讓彆人受委屈就是最好的辦法,自己既然承諾了,就要兌現,沒有反悔的道理。
“你耷拉著腦袋等死呀,還不做飯去,等老子伺候你呀?”大倔子發完脾氣,許是餓了,一邊走進屋子,一邊對牤子發號施令。
百秋在家,平時還能生火做飯,這幾日她精神不正常,也不知道做飯。
剛才,大倔子對牤子吼,百秋就在一旁傻傻地看熱鬨,好像是琢磨不透爺倆在乾什麼。
牤子平時沒做過飯,現在不得不動手。
牤子到菜園子裡薅了些小菜,正準備回屋弄點菜粥,這時候二賴子吹著口哨來了。
二賴子進了院子,百秋抬眼見到他,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奔跑著迎上前去,嘿嘿地笑了起來,拉著二賴子就往屋裡走。
開始,二賴子還以為百秋想他了,可是一進屋子,他發覺不對頭。
隻見百秋不管牤子和爹在場,進屋就扒二賴子衣服,二賴子阻攔,她嘴裡喊著:“來呀,來呀”,一邊說一邊脫起自己的衣服。
百秋三下兩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脫得精光,大倔子和牤子看傻眼了。
“成何體統!”大倔子撂下一句話,退出了屋子。
牤子不敢抬頭直視,隻顧喊道:“百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百秋就像沒有聽見一樣,上前去拉二賴子,二賴子驚慌失措,趕緊給百秋穿衣服,百秋卻摟緊了二賴子的脖子,整個身子都貼得緊緊的,嘴來還不停地說道:“來呀,快來呀,你怎麼不脫衣服呀?我幫你脫。”
牤子聽著這肉麻的話,厲聲說道:“胡鬨!百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二賴子,你給我滾出去!”
二賴子見狀,掙脫百秋,撒腿就往外跑。
百秋見二賴子掙脫跑了,她衣服也不穿,沒有了羞恥,隨後就往外追。
牤子無奈,上前把百秋攔在了門口,強扭著她,把她推進屋裡,不顧百秋抓撓,親手為她穿上衣服。
百秋哭鬨起來,不停地撕扯著身上的衣服,一會的工夫,衣服又被她撕扯得一乾二淨,嘴裡還嚷著:我要跟他生胖小,我要跟他生胖小……”
牤子無奈,一巴掌扇在了百秋的臉上,這一掌把百秋打得頓時鎮靜下來,瑟瑟發抖地蜷縮到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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