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種種原因,賀文鐸與妻子尤利婭這些年一直兩地分居,隻有書信往來,再未曾謀麵。
賀文鐸與鄒傑的愛情起始於蘇聯紅軍進入東北的時候,鄒傑當時飽受土匪的蹂躪,在逃跑中走投無路時被蘇聯紅軍解救,從此跟隨蘇聯紅軍一起抗擊日寇。
那時候,鄒傑得到了賀文鐸的關心和照顧,兩人也因此有了感情,後來走到了一起。
因為是特殊年代的跨國婚姻,賀文鐸難以與尤利婭解除婚約,也難以團聚。
一直以來,鄒傑並不在乎什麼名分,隻要兩人彼此相親相愛,彆無所求。
賀文鐸前段時間在給鄒傑的信中說,他想把尤利婭和女兒接到中國來,不能讓母女倆獨自在蘇聯飽受相思之苦。
鄒傑完全理解賀文鐸的想法,不僅沒有反對,反而支持他這樣做。可是,這意味著她和賀文鐸之間的愛情需要有一個了斷。
鄒傑與賀文鐸畢竟在一起相親相愛十多年,彼此不舍,但很無奈。
鄒傑有一個願望,她要與賀文鐸有一個愛情的結晶,為彼此生個孩子。
這就是鄒傑省城之行的目的,當然,她並不想讓賀文鐸知道,怕他為此分心。
鄒傑到省城這些天,賀文鐸除了工作時間,一直陪伴著鄒傑。
分彆之苦,相思之痛,久旱甘霖,乾柴烈火,兩個人在一起度過了美好的半個月。
到了分手的時候,除了眼淚、牽掛和祝福,還有鄒傑在心裡默念的祈禱,希望老天能給她一個恩賜。
鄒傑作出這樣的決定,並非一時衝動,她早已深思熟慮。
作為革命乾部,如果未婚生子,她所麵臨的壓力是無法想象的,為此,她已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從省城回來,鄒傑就在想自己的後路,如果一切如他所願,她要儘早作出一個決定:找個人嫁了。
鄒傑不想欺騙彆人,思來想去,認識人中,唯有高老三是最佳人選,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誰也不吃虧。
高老三結過婚,與鄒傑年齡相仿,而且過去也曾對她有意,還試圖糾纏過她。
鄒傑想向高老三攤牌,實事求是,各取所需,也考慮以後與高老三好好過日子。
她掂量自己,還能駕馭得了這位風流的公子哥。
她從小逃婚出京城,跟過雜耍藝人流浪街頭,後來又飽受土匪的蹂躪,此生與賀文鐸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她已經心滿意足,以後的婚姻隻是孩子和日子。
高老三能否同意?
鄒傑十分了解這位公子哥,他不會放棄漂亮女人的誘惑,即便不能長久,鄒傑也認了,隻要一紙婚約,一個暫時的名分,以後的事,是繼續還是離異,一切都無所謂。
鄒傑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告訴了小梅,淚水已經模糊了兩個人的雙眼。
小梅聽得目瞪口呆,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同為女人,鄒姐竟然為愛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小梅的心在震顫,好似刀割,而鄒傑哭過之後,卻很釋然,似乎自己的人生有了一個合理的歸宿。
“小梅,你是不是得感謝我呀?你終於可以擺脫他了。”
鄒傑在被窩裡對小梅動起手腳來。
小梅癢得難受,說道:“不要,不要,我不要謝你,我不要你作踐自己。”
“我能活出今天這樣,已經夠風光了,我不作踐自己,總不能欺騙好人吧?要不然你把你的牤子哥讓給我?我可是來者不拒。”鄒傑開起了玩笑。
“隻要他同意,我才不管呢。”小梅關心地問,“姐,我不懂,你有把握懷上嗎?”
“這事誰有把握?大不了多去省城幾次。”
“我希望這次你不要懷上,下次也不要,下下次也不要,多去幾次省城,多見幾次姐夫。”
鄒傑聽到這話,對小梅揮舞起了拳頭:“不許你詛咒我,你以為我不想多去幾次,可是當斷不斷,必有後患,我不能讓文鐸因為我拿得起,放不下。”
“那也不要嫁給高老三,太委屈你了,我接受不了。”
“以後不要這樣說他了,他若能同意,也算是幫了我,他是男人,綠帽子不是好戴的。”
“好男人有都是,你為什麼要選擇他呀?”小梅十分不解。
“在人民公社這個圈子裡,我是革命乾部,他是乾部子弟,在彆人眼裡,選擇他在情理之中,選擇彆人我不僅心不安,外人也會說三道四,再說,也沒什麼不好,就當我為好人除了一個禍害,特彆是你。”
“姐,你不惡心他嗎?你知道嗎,他跟王秀娟不明不白的。”
“我怎麼不知道?何止一個王秀娟,沒關係,就當他三宮六院,我隻要做東宮就行了,說起來,姐儘管心是純潔的,可是身子早就沒了貞潔,人家不嫌棄我,你就替我燒高香吧。”
“為什麼咱們女人活著這麼不容易?下輩子千萬彆托生女人。”
“不能這樣說,我是我,你是你,你和牤子肯定會幸福的,姐隻有羨慕你們份兒,我已經沒資格了。”
兩姐妹越說話越多,話多淚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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