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童欣取下那厚重的玩偶頭套,頭上淩亂的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她坐在角落的台階上,從破舊的帆布包裡掏出一個乾癟的麵包,小口小口地啃著。
舞台上的可米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聚光燈下,她潔白的裙擺如蝶翼般輕盈。
台下的粉絲們瘋狂地揮舞著熒光棒,尖叫聲此起彼伏。
童欣抬頭看了眼舞台,眼神黯淡了一瞬,又低下頭繼續啃著麵包。
她的玩偶服已經濕透,後背的位置甚至能看到鹽漬。
剛才舞台上一群女團成員唱跳時,我就發現她可。
她那時候還沒取下頭套,正穿著那套笨重的玩偶服裝,手裡拿著一疊傳單,艱難地在人群中穿梭。
她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顯然已經疲憊不堪。
此刻看見她坐在一邊啃著麵包,我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原來她說的兼職,就是來這裡發傳單啊!
早知道今天慶城的氣溫已經達到26攝氏度,她還穿著如此厚重的玩偶服。
再看向舞台上被粉絲呐喊簇擁著的可米,她們同為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童欣甚至還要更年輕一些。
可卻有著不同的命運。
難怪她剛才看向舞台的眼神,如此空洞。
就在我準備向他走過去時,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忽然向她走了過去,臉色陰沉。
他指著童欣,語氣嚴厲:“你怎麼回事?傳單發得這麼慢,效率太低了!你看看彆人,早就發完了,你還在這兒磨蹭!”
她驚慌失措地站起來,麵包屑還粘在嘴角。
童欣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對不起,經理,我……我有點累了,還沒吃中午飯。”
“累?誰不累?你以為這是來度假的嗎?不想乾就滾蛋!”男人毫不留情地訓斥道。
童欣咬著嘴唇,眼眶有些發紅,但她沒有反駁,隻是默默地把頭套重新戴上,站起身準備繼續工作。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了過去,擋在童欣麵前。
轉身冷冷地看著那個男人:“你對她說話客氣點。”
男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語氣依舊不善:“你誰啊?關你什麼事?”
我冷笑一聲:“我是誰不重要,但你這樣對待員工,是不是太過分了?”
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少管閒事!她要是乾不了就滾蛋,有的是人願意乾!”
我正要發作,童欣卻拉住了我的袖子,低聲說道:“你怎麼在這裡?你彆跟他吵了,我沒事的。”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又一陣酸楚。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對那個男人說道:“行,你不就是想要效率嗎?我來幫她發,你滿意了吧?”
男人嗤笑一聲:“隨便你,反正今天必須發完,不然扣工資!”
說完,他轉身走了。
我接過童欣手裡的傳單,輕聲對她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來。”
童欣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哽咽:“你乾嘛要跟他置氣啊!我自己可以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堅定:“彆逞強了,聽我的。”
說著,我拿出紙巾遞給她,示意她擦擦臉上的汗水。
童欣終於點了點頭,坐回椅子上。
拿著紙巾,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向我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稍稍沉默,然後對她說:“路過,我聽見這裡有演出,沒想到你在這兒。”
童欣已經脫下玩偶服,她裡麵的T恤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了,甚至連頭發尖都在滴水。
我趕緊又對她說道:“帶多的衣服來沒?去換一下吧,你這樣會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