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采買物資歸誰負責？”楚鳳歌問道。
曹安對於宮裡的情況基本都摸清了，立馬答道：“原本是歸內官監和尚膳監，但這兩監的掌司太監都是萬公公的人。”
萬公公？又是他？
楚鳳歌冷笑一聲，繼續吃飯，但薑寒和曹安卻吃不下了。
快吃飽的時候，一個老漢拉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來到桂月樓門口，佇立許久，方走進門，期期艾艾地張開嘴道：“幾位老爺，你們……你們缺個端茶倒水的婢女嗎？”
這對爺孫引來酒樓客人的注目，楚鳳歌也抬頭看了過去，隻見兩人瘦骨嶙峋，衣衫襤褸，女孩的頭上插著草標，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甚是靈動。
頭插草標，這是要賣什麼？
掌櫃走出去，皺了皺眉，道：“你們是從何處來的？”
老漢含淚道：“老爺，我們一家是從雲州逃難而來的，到這裡已經隻剩爺孫二人，身無分文，隻求老爺發發善心，買下我這孫女……我這孫女，不僅能做事，吃得也少……”
掌櫃皺眉道：“我這桂月樓也不需要人，你去彆處問問吧。”
他看了看滿臉饑色的兩人，忍不住道：“小二，去下兩碗麵給他們吃，不收他們錢。”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老漢拉著孫女忙不迭道謝。
很快，店小二便端來兩碗麵，老漢也不敢坐椅子，拉著孫女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吃起了麵條，看上去已經餓得慌了。
楚鳳歌看著兩人心中一沉，雲州逃難而來的？難道雲州妖患已經這麼嚴重了？
他正想讓曹安去問問老漢雲州的情況，便在此時，那兩個太監吃飽喝足，站起身來，朝老漢走了過去，為首的太監拖著尖銳的嗓子道：“咱家聽說你要將孫女賣嘍？”
老漢連忙用手擦嘴，膽怯的瞧著對方，道：“是，這位公公，小老頭實在沒有辦法，她跟著小老頭隻有餓死，倒不如賣給大戶人家做個婢女……”
那太監打量著小女孩：“抬起頭來……嗯，還算清秀……咱家買了，待會隨咱家進宮吧！小李子，給他二兩銀子！”
身邊的小李子當即從袖裡掏出錢袋，又從袋子裡拿出了二兩碎銀。
老漢聞言，頓時懵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公，公公……二兩銀子？”
那太監哼了一聲，道：“怎麼？二兩銀子還不知足？咱家可是給宮裡辦事的！這小娃娃進了宮，以後可是有的福氣享！”
老漢急道：“可是……可是二兩銀子也……現在，現在一石糧米也不止二兩銀子啊，這麼大的人，難道還不值一石糧米？”
那太監驟然變色，厲聲道：“老東西，彆給臉不要臉！就這幾兩肉，你還想賣多少錢？告訴你，能給咱家看上，是你的福氣！再敢討價還價，一兩銀子都沒有！”
說罷，那太監便揮了揮手。
小李子獰笑一聲，直接就將二兩銀子丟在老漢臉上，抓住小女孩的手便一拽。
他力氣極大，抓得小女孩一下子就慘叫出聲。
“公公，小老兒不賣了，小老兒不賣了！”老漢又驚又急，跪在地上，抱著那太監的腳哀求道。
那太監喝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狗東西！咱家豈容你說賣就賣，說不賣就不賣的？給咱家滾！”
說著，一腳便將老頭踢開，道：“把人帶走！”
那小李子人高馬大，獰笑著拖拽著小女孩就往門外拽。
光天化日之下，強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