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師父舉著聽筒,半天沒說話,也沒動地方。
我看他表情不對,就過去接過聽筒,問文警官到底出什麼事了。
文警官說完後歎了口氣,說勸勸你師父,讓他彆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殺害宋隊長的,是一個越獄的通緝犯,不是鬼魂。
但我知道,這個話可勸不動師父。
因為他不了解護身符的屬性。
師父之前說護身符預示的危險,並不是僅僅指鬼魂帶來的。
還包括一些天災人禍給雇主帶來的威脅。
按理說三個小時的危險預知時間,足夠宋奕應對了。
可為什麼他還是出事了呢?
之前宋奕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奕奕,也不像有殺身之禍的樣子。
看師父一臉凝重,我立刻問了下文警官現在在哪裡,說我跟師父要進城去找他。
文警官知道攔不住,就讓我們等等,說他過來接我們。
當時文警官說的是兩個小時以後到,可我跟師父在家等了一下午,都快天黑了他也沒到。
師父本來不想等了,但又怕文警官白跑一趟,所以隻能耐著性子等。
我當時身體還是虛,愛困。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沒想到睡夢中,我卻看到了一身血的宋隊長。
他衝我笑笑,說告訴你師父,彆等了,我把文東攔在半道了。
這事兒是我自己惹出來的,不怪任何人,替我轉告你師父,讓他彆自責。
另外,殺害我的這個通緝犯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你們沒有實戰經驗,千萬彆摻合,我不想再把無辜之人牽扯進這件事裡了。
說完,宋隊長就走到我師父跟前,鞠了一躬。
然後就消失了。
這時候我也醒了。
醒過來之後,我就將剛才的夢境跟師父說了。
師父聽了半天沒有說話,等吃了晚飯才交代我,讓我看好家,說他要出趟門。
我聽了之後也沒說話,但師父收拾東西我也收拾,他穿好衣服往外走,我也跟在後麵。
師父跟我對峙很久,最終歎了口氣,說你還病著,去了也幫不上我。
我說我也不是第一天生病,之前病著的時候,我也沒給您拖過後腿。
我還比了比師父的肩膀,說兩年前我隻到您這兒。
接著我又比了比自己的肩膀,說現在是您到我這兒。
天塌下來,個兒高的先頂上。
徒弟修道的本事不行,可真遇著壞人了,總能替您多擋幾刀吧。
我吧,眼窩子淺,這幾年讓師父慣的比之前還愛哭。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師父還什麼反應呢,我先流眼淚了。
我說我好不容易有了親人,有個家,有人疼了。
師父您怎麼能這麼狠心,說不管就不管了……
跟師父相處兩年多,我是頭一回情緒如此外放。
估摸著這眼淚鼻涕橫流的樣子把師父給整無奈了。
最終還是投降了。
師父從兜裡掏出半卷兒衛生紙,疊的厚厚的給我擦眼淚。
一邊擦一邊安慰我,說不是不要你,是怕你出危險,行了行了,倒倒氣兒,彆哭了……
等我冷靜下來以後,師父就鎖好門,帶我出門了。
這個點兒,公交車已經停運了。
我們搭上了村裡人拉菜的貨車。
在去往城裡的路上,師父跟我說出了他心中的猜測。
師父說,宋隊長被人殺害,這是血光之災。
隻要是血光之災,那就一定會體現在麵相上。
可那天宋隊長的麵相分明是朝氣蓬勃的,神采奕奕的。
能導致這種情況發生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有人給宋隊長化過煞。
也就是傳說中的改命!
這人知道宋隊長即將遇難,於是就想給他化解掉,並且還成功了。
但人命天定,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譴的。
師父猜測,宋隊長應該是知道有人不惜犧牲自己為他擋掉一劫,心中有愧,所以才在得知危險將近的時刻沒有逃避,而是選擇赴死。
我說那他這樣不就辜負了這個為他犧牲的人了麼?
師父搖搖頭,說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他就是為了不辜負這個人的犧牲,才去抓那個通緝犯的。
這個人,跟宋隊長和那個通緝犯,三個人應該是認識的。
並且有恩怨糾葛!
等我們趕到警局,發現文警官正蹲在大院兒裡修車。
看我們來了立刻就快步走過來,說剛才車壞半道了,他剛找人拖回來。
回來之後他給我們打電話,但是沒人接。
我把宋隊長給我在夢裡說的話告訴他,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也終於忍不住,紅了眼眶。
師父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堅強一些,說後麵還有好多事兒要辦呢。
他讓文警官說說宋隊長跟這個通緝犯的事情。
文警官說宋隊長跟他不在一個部門工作,他拿不到檔案。
我說你跟宋隊長不是兄弟麼?他之前沒跟你說過這個案子麼?
文警官苦笑一聲,說你們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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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奕看著溫潤如玉,但實則是個很軸、原則性很強的人。
即便大家都是警察,可對於重刑犯的案底資料,他是從不輕易外露的。
他隻記得,宋奕在抓到那個通緝犯後,著實低沉了一段時間。
你問他他就說累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從那個案子開始,他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