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恐慌_那個替身回來了_思兔閱讀 

第50章 恐慌(2 / 2)

謝汋恬然一笑“淩師伯想如何不留隱患?我殺了?”

淩老立刻漲紅了臉“休要胡說!”

許老道“阿汋,你這說就太寒輩的心了,我們看著你大,真你當自家子侄看待。”

章老也勸道“淩師兄也彆同晚輩計較,阿汋受了傷,正難受,一時失言可厚非。”

淩老冷哼了一聲“我自不會同他計較。但他內有有傀儡絲,是一定要查清的。”

章老不忍道“阿汋傷得這樣重,要將奇經八脈徹底探查,恐怕於他傷勢不利……不如緩上幾日待他傷養好……”

淩老道“章師弟就是心軟,但若緩的這幾日有變化,誰來擔這個責任?”

他一橫眉“我做這個壞人,難道是為了我自己?”

章老『性』情溫和,很少堅持己見,一向是順從彆人的那個,當下不說話了。

謝汋看向大師兄,夏侯儼臉『色』凝重,但話也說。

他並不驚訝,因為他從不相信那些虛縹緲的情分。

他隻是輕嗤了一聲“你們誰來?還是一個一個來?”

夏侯儼看向淩老“淩師伯修為高且見多識廣,請淩師伯檢查吧。”

淩老道“此事乾係太大,老夫一人擔不這責任,萬一看走眼又是一場宗大禍,還是去清涵崖請阿爻吧。”

夏侯儼點點頭,叫來自己的道僮,將掌令牌遞給他“去玄冰洞請神君來一趟葉蟄宮。”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一陣急促但輕盈的腳步聲。

郗子蘭與仙侍說話的聲音隔著珠簾傳來“三師兄事吧?”

她一邊說一邊走殿中,帶來陣陣如來似麝的香風。

許青站身“子蘭怎來了?”

郗子蘭已到了屏風“我方已睡下了,忽然聽說三師兄出事,便急忙趕來了。”

謝汋的消息是差不多時間傳到各峰的,郗子蘭的玄委宮離葉蟄宮近,甚至還比彆處先收到消息,但她床梳妝總要花上一些時間,便比其他人來得都晚。

她邊說便繞過屏風。

許青忙將床帷幔放下,可郗子蘭還是瞥見了謝汋的慘狀,忍不住“呀”一聲驚呼“三師兄,你怎傷得這樣重?”

許青扶她在旁邊坐下“彆擔心,你三師兄隻是受了些皮外傷,將養一陣子便能複原了。”

她邊說邊向眾人使了個眼『色』,對郗子蘭道“你有心疾,先要顧惜好自己,切不可多思多慮,不然阿汋也不能安心養傷,阿汋是不是?”

帳中,謝汋扯了扯嘴角“許師叔說得極是。”

幾人將郗子蘭一番勸,郗子蘭在床邊坐了一會兒,隔著床帷對謝汋道“三師兄好好養傷……”

話未說完,便聽外有仙侍道“啟稟掌,玄淵神君到了。”

郗子蘭剛身,聞言又坐了回去。

謝汋看見她映在帷幔上的身影了又坐回去,越發覺得好笑。

謝爻快步走到謝汋的床,郗子蘭站身,眼中閃過欣喜“阿爻哥哥,你總算來了。”

謝爻的目光從她身上一掠而過,點點頭道“時候不早了,你先回玄委宮歇息。”

郗子蘭不想他一來便要她走,雙眸中頓時淚光盈盈,他竟是連和她共處一室都不願了。

許青明白她心思,悄悄撫了撫她胳膊“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郗子蘭深深望了謝爻一眼,轉頭對著許青一笑“我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正待轉身,忽然想謝汋來,頓住腳步向帳中道“三師兄,我明日再來看你。”

謝汋道“小師妹照顧好自己。”

待郗子蘭走出屏風,謝汋方撩開床帷幔。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見到謝汋的慘狀,連謝爻都微微蹙了蹙眉“怎弄這樣?”

夏侯儼將謝汋在淩虛派的遭遇簡要說了一遍。

當說到那偃師宗傳人用的是重玄正統六十四卦劍法時,他眉心的褶皺更深了些。

不等夏侯儼說完,謝爻已猜到他們叫他來的思,不過他隻是看著堂弟了耳朵、糊滿血汙的半邊臉,對夏侯儼的話不置一詞。

靜默有時,淩老終於沉不住氣“老夫的思是,那偃師宗傳人神出鬼,手段詭譎,為以防萬一……還請神君定奪。”

謝爻平日按輩分尊稱他一聲“師伯”,但昆侖君地位超然,遇上重要事務,老和掌也要聽令於他。

謝爻點點頭,淡漠地看了眼堂弟“伸手。”

謝汋伸出傷痕累累的左臂。

謝爻將兩指搭在他腕上,閉上雙眼。

謝汋感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注入他經脈中,像是有人用一火燒得通紅的利刃一寸寸割過他的經脈,翻開他的每一絲血肉。

不一會兒,他便疼得額頭上冷汗直冒。

待謝爻將他經脈刮過兩遍,他渾身已冷汗浸透,汗水和著血水流下來,令他越發狼狽。

謝爻皺了皺眉,眼中似有憐憫一閃而過,給他施了個淨塵咒,然後向身旁的道僮道“去清涵崖取我的傷『藥』。”

眾人這回過神來,他們一直在擔心偃師宗的人對謝汋動了手腳,竟一人想到先替他療傷,臉上有些尷尬。

謝爻並未流『露』出絲毫譴責之,隻是向淩老淡淡道“堂弟的每寸經脈我都已檢查過,並未發現傀儡絲,淩老若是不放心,可以再查一遍。”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自謝氏兄弟入重玄後,向來都是師兄弟相稱,謝爻這會兒故說出“堂弟”兩字,便是在提醒他們謝汋是他血脈親人。

淩訕訕道“神君已經查過,自然有疑問了。”

謝爻不發一言,隻是靜靜看著喘著粗氣、奄奄一息的堂弟。

不多時,『藥』僮將傷『藥』取來,謝爻親手替堂弟上了『藥』,包紮好,問他道“能自己運氣療傷?”

謝汋方已試過行氣,點點頭“可以。”

謝爻道“明日這個時辰我來替你換『藥』。”說罷站身,默不作聲地向殿外走去。

夏侯儼和幾個老留下來坐了會兒,說了些噓寒問暖的話,也陸續離開。

謝汋本來已受了重傷,謝爻靈力強悍,方檢查經脈時一絲不苟,可謂雪上加霜,他再試著運氣,便覺像是有數細針在經脈中遊走。

好不容易運轉完一個小周天,他正要汲取山間的清氣補充氣海,可誰知氣海中有熟悉的充盈感。

他便即停止,誰知方停滯不動的氣海竟開始慢慢下沉,靈氣從他受傷的經脈中汩汩向外流。

除了靈氣,一同流逝的還有他的修為。

那速度十分緩慢,幾乎難以察覺,但同時又明白誤。

而在謝爻探查他經脈之,他試著行過氣,當時氣海靈脈並絲毫問題,可就在謝爻探查過他的經脈之後,他的靈力修為開始流逝……

在重玄所有人中,他唯一不會懷疑的便是謝爻,不是因為他們都姓謝,而是因為他實在太了解他這堂兄了。

何況他地位超然,更有必要來害他。

他驀地想那黑衣女子將他送回來說的話。

“你知道像你這樣的人,最怕?”

殿中的蓮花更漏發出“嘀嗒嘀嗒”的輕響,這聲音一直存在,但他是第一次留,因為點滴光陰對他這樣的修士來說毫義,隻有生命如朝『露』般短暫的凡人會感覺到光陰流逝。

而現在他聽到了,隨著更漏聲聲,他的靈力和修為也在一點點流逝,他正在一點點變凡人,庸碌、渺小、卑賤,朝生夕死,他們的恩怨愛恨都因渺小而可悲可笑。

或許比冷嫣和蘇劍翹那樣的凡人還不如,至少他們還能修煉,躋身修士之列。

一種陌生的感覺慢慢從他心底滋生出來,是恐懼。

他不能這樣,他不能就這樣束手待斃。

他可以死,但不可以用。

有些事謝爻看不分明,他從小就看得一清二楚。

若是他對宗毫用處,早在他修為失儘之,他們便會對他棄如敝屣。

他們會像對待一條再不能看家護院的老狗一樣,他們會看在謝爻的份上,偶爾扔一根骨頭給他,此外再有人會多看他一眼。

還有謝爻,他高高在上的好堂兄,會用那悲憫的眼神看著他。

他絕受不了這種眼神。

一定會有辦法的,謝汋『逼』自己鎮定下來,不管那偃師傳人究竟和宗中的人有有瓜葛,他都不能讓自己靈力修為流失的秘密走漏出去。

最好的辦法便是像謝爻一樣閉關不出,隻有這樣能不『露』破綻。

但是有些事必須有人替他做,必須有人在外間為他奔走。

這個人必然會知道他的秘密。

他需要一個心腹為他辦事。

但他並有心腹,他有幾個親傳弟子,但他這樣的人如何會全心信賴任何人?

就在這時,有仙侍入內通稟“仙君,石仙子還在殿外等著,要不要奴將她勸回去?”

謝汋雙眼一亮,石紅『藥』,崔羽鱗的弟子,也是他的再傳弟子中最平庸、最不眼的一個,他之所以留到她,隻是因為她那怯生生的樣子有點像當初的冷嫣,讓他忍不住想逗一逗。

但他逗完又覺索然味,便拋到了腦後,然而這傻姑娘生出了妄想,雖然她竭力掩飾,但謝汋一看她的眼神便知她對自己情根深種。

一個癡情的傻姑娘,比心腹都可靠,隻要心上人有所回應,他們論事都會去做,刀山火海都會去闖,就像當初冷嫣冒著『性』命的危險去禁地為謝爻摘血菩提。

隻要她存著希望,便會堅決替他保守秘密。等到她用時解決了便是。

謝汋彎了彎嘴角,向仙侍道“請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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