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聲一出,流血漂櫓!
鞏二爺聽得這八個字,心念電閃,顫聲道“前輩莫不是以簫為劍、劍做簫音的李……李大俠!”
回手一個暴栗打出,正中兩撮毛腦門,罵道“沒長眼的兔崽子們,還不快拜!”
領著海鹽幫幾十號人,嘩啦啦地跪倒一大片,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長髯人笑道“鞏二爺不必多禮。”坦然受了眾人跪拜。
他眼中精光一射,道“以簫為劍四字,可不要提了。李某走遍天下,難遇招之敵。這根竹簫冷落了十幾年,調子也不準了,手上的功夫,不知還拿不拿得起來。”
他望著手中竹簫,便似瞧著多年老友一般,目光裡全是惺惺相惜之意,接著道
“可為了幫你鞏二爺這個忙,也顧不得丟人現眼了。”
鞏二爺道“李大俠,您老人家重出江湖,來給咱們撐腰,小老兒還怕什麼!”
佝僂著的腰板頓時挺直起來。
薛長行道“李大俠精修猛進,如今可不是以簫為劍了,是以音為劍,簫聲起時,百步之內,無論什麼樣的對頭,也要四肢癱軟、筋脈俱斷。”
鞏二爺咂舌道“厲害、厲害!”
李大俠笑道“以音為劍,畢竟還是有劍,隻是我等劍道的小成之境。”
薛長行道“那大成之境,又若如何?”
李大俠雙眼瑩瑩然,望著滿天流霞,道
“大成之境,以意為劍,劍即是意,意隨心轉,劍由心生。李某僻居荒野,鬱鬱十數年,才初窺此道門徑。”
忽聽一個尖細的嗓音道“以意為劍、劍由心生,那你還拿著手裡那根棍子乾什麼?打棗兒還是剔牙?”
話音起處,走過來三個人,前麵高矮兩個後生,後麵跟著一個年輕漢子。
鞏二爺記得這聲音,急忙上前行禮,道“承蒙九華派三位大俠光降,鞏二倍感榮幸,不敢請教大名?”
高個後生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九華派的?”
鞏二爺說漏了嘴,麵色尷尬,心想方才藏在洞裡,偷聽到對方不少陰私,雖說事出無意,說出來畢竟不甚光彩,隻好囫圇答道
“三位少俠……正氣凜然,儀表堂堂,一望便知是名門大派中的人物。不是少林寺、承天觀、就是丐幫、九華派。
嗯,三位非僧非道,穿著又這麼得體,那定然就是九華派的大俠了。”
那矮個兒神色傲人,道“真給你說對了。我們兩個正氣凜然、儀表堂堂的是九華林掌門的親傳弟子,我叫古平國,他叫聞平邦。”
他嘴角一斜,向米入鬥歪了歪,接著道“這個不那麼正氣凜然、儀表堂堂的姓米。”
方才三人行出不遠,便瞧見半空裡炸響的煙花,聞平邦道“不年不節的,怎麼會有煙火?一定是那姓鞏的在求援兵!”
古平國道“他如今是喪家之犬,隻要能逃得性命,花多少銀子都行。這竹杠一敲一個準,若被彆人搶了先,可對不起天地良心。咱們快去!”
聞平邦道“師弟高見,喂,榆木疙瘩,你還欠我們不少酒錢,想好了怎麼還沒有?”
米入鬥被他拿捏著短處,隻得快步跟上。
三人尋到煙花騰起處,略一搜尋,便望到了鞏二爺一行。
古平國嘴巴一向尖酸,聽得姓李那人的話,心想
“什麼以意為劍、劍由心生?我師父那麼大的本事,可也沒聽說他練成過什麼劍意。”
忍不住出言譏諷。
鞏二爺久聞兩派掌門林大業威名,見這三人果然是他門下之人,哪敢怠慢,連連施禮,想要幫著雙方打個圓場。
聞平邦道“鞏二,咱們開門見山。你如何害了我們師祖,把那關防圖藏在哪裡,還不快說!”
鞏二爺一愣,下一刻便明白過來
“好哇,方才你們還說江湖風傳不可信,一轉眼就變了臉。這是故意敲我竹杠來了。
哼哼,眼下咱有高人撐腰,便是你林掌門親來,隻怕也敲不響。”
不答他話,手向李大俠一引,滿臉笑容,道
“這位便是十幾年前,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李大俠,小老兒今日蒙他老人家仗義援手,你們兩家多親近親近。”
聞平邦冷冷道“什麼桃大俠李大俠,不認識、沒聽過。”
李大俠笑道“李某歸隱這十幾年,江湖上的晚生後輩們,可大多不認得我了。林大業呢,叫他來見我。”
古平國昂然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師父貴為兩派掌門,憑你這鼠輩也請得動?”
聞平邦道“哪裡來的狂徒,敢直呼師父的大名?老子賞你個大嘴巴。”晃著巴掌衝了上去。
薛長行道“李大俠,饒他一命!”身子一閃,攔在前麵。
聞平邦收步不及,險些撞上去,高叫一聲“老家夥閃開!”
李大俠麵帶微笑,手指淩空虛點。聞平邦隻覺大腿一涼,兩腳一絆,摔在地上。
急忙爬起,低頭一看,褲帶已斷做兩截,褲腰垂在腳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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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貼身淡紅色緞子小褲甚是刺眼,一瞧便是歡場女子之物。
樹上傳來“嘻嘻”一聲,抬頭看時,卻又無人。
薛長行向李瀟寒一挑大指,讚道“劍意無形,名不虛傳!”
聞平邦駭然變色,才知這人武功之高,實在是匪夷所思。
他離自己足有三四丈遠近,可手指微微一動,自己褲帶便斷。